裴星优雅地走入吧台,为自己调了杯‘玛格利特’,环视店里的客人,感觉到他们都很安适的享受‘回家’的气氛,这才放心地啜了口手中的饮料。
星期三的店里客人不比往常多,倒是有几个?吹氖烀婵祝习惯性蛰伏在固秛囊挥纾品14沟姆缱恕嵝鞘遣怀s胨们打交道的,即使是看到熟的人,她也是淡淡的招呼,她常觉得,属于生命中的热情早就消褪,为了弥补自己态度上的不足,星期三的‘回家’总是填满了红玫瑰,代替她热情地对所有踏进门来的客人12Α?br>
有时她很欣赏魏蓝的明亮与灿烂,总是#x5f88#x5feb地与店里的客人相熟,听听他们在工作上的挫折,也谈谈对生命中的期待与热情。或者像水莲,常常为客人分担他们心中的忧愁,不论是感情或家庭问题。
“她们真是温柔。”裴星真的这样认为。
韩镇宇很专心地看着吧台的女主人,已经连续好几个星期三的晚上,他都不由自主地走进这家店,当初是听同事盛传公司附近有一家非常特别的餐厅,于是他在某个星期三踏入“回家。”
突然间,他瞥到坐在吧台高椅上的女人,正在翻阅手上的书,一派的优雅与不经心。“好漂亮!”韩镇宇不禁在心中低呼一声。说漂亮实在不足以形容她给他带来的震撼,她是美丽的,非比寻常的美丽。五官精致而完美,黑亮的发松松的系成长辫,柔顺地贴在胸前,身上无袖酒红套装不但将她美好的身材展现无遗,更与满室馨香的红玫瑰相映成趣,韩镇宇不觉看痴了。
整顿晚餐,他的视线不时停留在那个美丽的女人身上。她有时调酒,纯熟的动作显得经验十足;有时她为客人端上一组茶具,从容的装茶叶、倒水、温壶,轻声地请客人慢用。不过,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可以做着自己的事,包括去书柜整理已经很整齐的书,或是在沙发上悠闲地喝茶。
于是,韩镇宇成为“回家”的常客,他总是忘不掉那朵“红玫瑰。”韩镇宇总是这样叫她红玫瑰,因为他每次见到她都是一袭红衣。红色,穿在别人身上也许俗气,可在她身上却适合极了。
有时,韩镇宇会坐到吧怡,喝杯浓烈的伏特加,试着与这朵红玫瑰交谈,不过她总是维持着淡淡的情绪,不冷漠,但是疏远,使得他有深深的挫败感。他发现红玫瑰与其他人不太一样的地方了,在她美丽而精致的脸庞背后似乎有着一丝沧桑,这使她比“回家”其它的女主人显得更加成熟。微陇的眉宇是她常有的小动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伤神的事,韩镇宇真的很想了解她。
今天,他鼓起勇气,笔直地走向吧抬。
“我要一杯跟你一样的。”他对着红玫瑰说道。
裴星看着来人,露出淡淡的笑意,动手再调一杯“玛格利特。”这个人来了好几次了,笔挺的西装与吹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就像是这繁忙东区所有的上班族一样,然而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却使他比别人多了一分温文儒雅的气质。
“唉!”裴星在心里轻叹一声,他试图与她“搭讪”好几次了,裴星总兴趣缺缺,可是开门做生意,自己的态度是不是严厉了些呢?想到此,她脸上的线条温柔了些,轻轻地把酒递给他。
“一杯跟我一样的‘玛格利特’。这跟你平常喝的伏特加浓度差很多,希望你会习惯。”裴星浅浅笑道。
韩镇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居然注意到他平常喝的酒,原来在淡淡的客气中,犹隐藏着她不曾表现的细心。刚刚,红玫瑰的笑容好美,嘴角若隐若现的梨窝使她显得有些孩子气,也是第一次,他知道什么感觉叫做“怦然心动。”
“有什么问题吗?”裴星觉得他的表情很好笑。难道我的笑容是一种恩宠?
“你笑起来很亲切。”其实韩镇宇是想说“你的笑容足以使冰块融化。”可是这种话太肉麻,虽然是实情也不能乱说。
“亲切?”裴星失笑,原来她的笑容亲切呢,这还是头一遭听过这样的形容词。
她只记得有人说她的笑容媚惑,眼媚,唇也媚。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摇摇头,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想下去了。
“是啊!就是亲切,平常你比较像寒星,一颗一颗挂在天上的那种寒星。”
“所以我真不是一个好老板,给客人这么差的印象。”裴星有点无奈,原来满室的玫瑰仍没达到她欲弥补的热情。
韩镇宇急忙摇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星不在意的挥挥手。“没关系,别紧张。”她随意啜了口饮料。
其实她的脾气挺好,或者说,她在生活中在意的事并不多,只是一派的淡然。
大起大落的心情起伏已经离她很远了。
然后,两人愉快地聊着天,裴星知道他是汽车公司的业务经理,从旁仆户辛苦做起,终于拚到这个职位,现在业务有手下的营业员跑,他只需负责统筹经营。看的出来,他对自己相当满意。
韩镇宇是个健谈的人,惹得裴星说出比平常多出几倍的话,多么轻松愉快的一晚啊。
末了,裴星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笑着催促镇宇。“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韩镇宇看了下手表,凌晨一点多,但他仍有不舍之意。
“三点才打烊吧!”他记得营业时间是晚上六点到凌晨三点。
裴星不置可否。“您要待着我也不介意,失陪了。”裴星无所谓的说着,而后跳下高椅,起身往厨房走去。
韩镇宇清楚的感觉到,红玫瑰又恢复一贯的冷淡与客气。她,怎么可能变得那么快?
“等一下。”他急急叫住即将消失的她。“我叫韩镇宇,乡镇的镇,宇宙的宇,你呢?”裴星停下脚步。“原来不管聊得多愉快,名字才是最重要的。”
她抬头望着窗外。“我叫裴星。”台北的夜空是没有星星的,真可惜,她随即望向韩镇宇。“是天上的星星。”
“我是裴星,您好。”裴星俐落地拿起话筒,手边仍不停的对校稿作最后的审视。
“是我啦!”话筒彼端软语呢侬的声音不管什么时间听来都像在撒娇。
“怎么了,要请我吃饭啊?”绵绵在电话那头兴奋地叫道:“你好厉害喔!我真的是要请你吃饭呢,哪天有空?”不知道绵绵又在转什么念头。“这一期杂志要出刊了,现在正忙着,下个礼拜吧,你要干么?”“我告诉你喔,我认识一个很棒很棒的男人,跟你开出来的超人条件简直一模一样,打算介绍给你认识,怎样?”绵绵还是跟以前读书一样,满脑子无可救葯的浪漫思想,没隔多久就想为自己作媒。裴星依照往例的说:“谢谢你的鸡婆,如果这么好,你就留给自己吧!”果然,绵绵又落入了自己语言的陷阱。
“什么跟什么嘛!我有我的问题还没解决,你想让我的情况更复杂吗?”
“这个男人还不值得让你放下曹译,那我怎么会甘心呢,所以你省省力气吧!”裴星轻轻松松地把问题打回去。
绵绵仍不打算死心,继续说道:“这个人真的很好,就是我爹地上次帮我安排的相亲对象,条件好,又没有一般公子哥儿的纨垮气质,常言道: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嘛,你就答应我见个面吧!”裴星对感情的事实在提不起劲,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者已经“曾经沧海难为水”了去他的,别再想了。裴星很想挂电话,有时候好朋友的热心,总带来沉重的压力感。
“再说吧。我现在忙得快哭出来,有一个版面临时抽掉要找东西填补,真是欲哭无泪,你行行好,饶我一次吧!”裴星用哀兵政策,她知道绵绵心最软了。
“好啦,过几天再跟你说”裴星急忙打断。“谢谢你喔,也不必再说什么,我要挂电话了,再聊,ok!bye。”
才准备放下听筒,她又听到绵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