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佑安甩开林渡的手缩进了被子里,他把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缩进里面甚至连呼吸的空隙都没给自己留,蜷缩的身体被被子勾勒出削瘦的身形,像是躲在窝里汲取安全感的小兽一样。
林渡回头看了他一眼,走到墙边将房间里的灯给熄灭,房间里陷入了黑暗,只有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泻在客厅的地面,撒了一地惨白的光。
林渡扯过沙发上的被子躺下,假装没听见床上传来的压抑哭声,她闭上眼睛,困意瞬间侵袭而来。
今天的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她头都快要因为这些无关紧要但繁杂的小事变得有两个那么大,实在没有精力和耐心去安抚小少爷。
果然小少爷离开是正确的,反正新鲜感也快过了,再留在这里时间一久,她还真怕到时候她哪一天烦躁地把小少爷给扔出去。
童佑安缩进被子里,蜷缩着用双臂环住双腿,把脑袋埋进膝盖里,用一种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的姿势企图获取一些安全感。
林渡浅浅的呼吸传来,童佑安把脸埋得更深了一些,闭上眼睛,眼泪还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第二天童佑安自醒来开始便警惕地缩在角落看着林渡,就怕她直接把他拉起来,强迫他去那个医生那里清洗标记。
只是他防备了半天的人仿佛忘了昨天的事情一般,照旧帮他准备好饭,然后穿上外套叮嘱了一声她出去一趟,就关上门走了。
童佑安眨了眨眼,又跑到窗户边扒着窗沿往下看,看到林渡出现在楼下,然后消失在视野可见范围。
他这才像是确认了周围环境安全的小兽般,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乖巧地走到餐桌旁去吃那些他已经习惯的早饭。
接下来的时间里,童佑安就窝在沙发上毫无目的地盯着电视发呆,电影频道上都换了好几个电影了,屋外的日光移动,逐渐被黑暗给吞噬,一天又快结束了,但林渡还是没有回来。
童佑安又踱到窗边扒着往下看,楼下路灯散发着白漆漆的光,居民楼和树都藏在黑暗之中,像是张牙舞爪的触手一样格外阴森。
童佑安又开始想念林渡,想让她赶紧回来陪一下自己。他现在不期望对方能抱一下她亲一下他了,只要能和林渡在一个房间,他能看到林渡,他就觉得很满足了。
童佑安脑袋抵在冰冷的玻璃上,视线落在虚空一点,突然神经跳脱地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锁在高塔之上的长发公主,不能离开,日日夜夜只能扒着玻璃往窗外看。
只是他没有长发,也没有渴望公主头发却从来不让他流泪的女巫。
他等到了凌晨一点,玻璃上的寒气冻得他哆哆嗦嗦,童佑安终于忍不住困意,把自己藏在林渡日常睡的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