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州点头:“没错。听说烧制红砖的工艺程序更简单,生产效率会更高。”
章师傅显然有两把刷子,知道这其中的差别:“大人说的是。青砖的工艺更复杂,需要用水冷却,红砖自然晾凉即可,青砖需用粘土加水挤压而成,红砖用粘土、页岩等原料等混合,再放入模具中成型干燥烧制即可。而且红砖的温度比青砖要低一些,确实要轻便许多。”
陈云州很满意:“这么说,章师傅会烧红砖?”
章师傅轻轻摇头:“只是祖上留下了红砖的烧制方法,但小的不曾试过,能不能成,小的不敢保证。大人,红砖虽烧制更简便一些,可不如青砖耐用结实。”
陈云州早知道了,他说:“再耐用也要有才行,数量跟不上,耐用又如何?广大普通百姓还是用不起。红砖房子也比泥土房子强多了,况且红砖还可以铺设地面、马路,用途非常广泛。”
现在普通人家里都是泥土地面,凹凸不平,还有老鼠洞之类的。
若是能铺上一层平整的红砖块,再涂抹一层水泥之类的,这生活质量得提高好几倍。
章师傅连忙点头:“大人说的是,小的想差了。”
陈云州摆手:“你考虑的也没问题,但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是生产出更多的红砖,让百姓能有砖块用。既然章师傅知道烧制红砖的方法,那你带人试试,试验成功之后,再将一号窑改为烧制红砖,若是一切顺利,再继续向其他砖窑推广。”
“这几天就辛苦了大家,事成之后,奖励大家一个月的月钱。”
章师傅是管事,月钱有一千二百文。多发一个月就等于多发一千多文钱,都够他们家人吃上一个月的白米饭了。
章师傅立即欣喜低说:“谢谢大人,小的一定带人尽快烧制出红砖。”
陈云州点头:“红砖成型之前的工序比较简单,你可以发动这些排队的百姓帮忙,砖窑每日为他们提供两顿饭食。”
百姓们排队也是干等着,还不如帮砖窑干点活,既能早点拿到砖,又能混两顿饭。
对官府来说,砖窑的效率上去了,百姓吃饱了饭,生病的少了,也是好事。
章师傅连忙点头记下。
陈云州不了解这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管理型人才,便让大刘在这盯着,看看砖窑中,还有排队的百姓中是否有比较出色的,可汇报到他这儿,回头给砖窑招个管事,大师傅和管事各司其职,工钱不变。
处理完砖窑的事,接下来是这些排队的百姓。
陈云州让人蒸了几锅大馒头,一人发一个,然后让这些人排队登记了姓名家庭住址和所领的砖块数量,再发了一张号码牌给他们,便遣散了众人,让他们十日后再来按照登记册上的顺序领砖块,
凭证则是发给他们的号码牌。
遣散了这些百姓,余下三个砖窑,陈云州没去,但让人按照一号砖窑的处理方案,隔一段时间领一次砖,省得太多人排队等太长时间。
当然,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要解决百姓熬夜排队这事,还得提供足够量的砖块。
好在五日后,章师傅这边传来了好消息,红砖烧制成功了。
陈云州立即让其他三个砖窑的师傅前去一号砖窑学习,改造砖窑,改烧红砖。不少领砖的百姓也加入到了挖土,搅拌,定型砖块的行列中,砖窑的师傅们只需要烧砖就行了,生产效率一下子提高十数倍。
而且好消息还接踵而来,夏喜民将玻璃镜子的制造方法卖了出去。
他总共卖给了二十名商人,每人四千贯钱,合计就是四万贯钱。
五五分,陈云州能拿两万贯钱,再加上先前挣的几万贯,他手里现在足有接近十万贯钱了。
钱是不愁了,陈云州愁的是拥护值。
最近他没做什么利民的事,拥护值上涨得很慢,一天就几百点,照这速度,恐怕得半个月才能凑齐九万点。
庐阳县辖下百姓的好感度已经刷得差不多了,增长的空间实在是很小。
陈云州琢磨了一阵,想到了河水县。
河水县面积很大,也有二三十万人,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拥护值。
而且河水县县令文玉龙跟陈云州私交不错。
这人还曾帮忙代管过庐阳县的修路工程,有修路的经验,很容易上手。
说干就干,陈云州给文玉龙写了一封信过去,邀请他一起建砖窑修路。
这条路,陈云州打算先将地面平整压实后,铺上一层红砖,然后再淋上一层薄薄的水泥,这样的路面更结实耐用。
在古代这种没有重型卡车碾压路面的年代,只是路人行走和少许马车经过,完全不会压坏路面。而且下雨天,走在路上也不用担心踩一脚的泥了。
至于修路的银钱,陈云州现在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钱。
万一他真的是个冒牌货,这么多钱也带不走,最后估计会被官府没收上交朝廷,还不如拿出来做点实事。
此外,陈云州还决定发动这条路沿线的百姓。
他们是用路最多的人。
这条路建成,他们受益最大,理所应当要出最多的力,所以不发工钱,只每天提供两顿饭。
修路的材料则就近取材,修到哪儿就在附近十来里之内建一座砖窑。
等修完路之后,这些砖窑也可继续为民服务,烧砖卖给百姓建房子。
郑深听完陈云州的计划,惊得下巴都合不拢:“咱们出钱……不,准确地说是大人出钱给河水县修路?”
陈云州咳了一声:“我也是想着咱们两个县相邻,两县百姓不少还是亲戚,这路太不好走了,来往一次多不方便?不如帮他们也将路修好,这样以后咱们县的百姓走亲戚也方便,还可加强两县的商贸往来。当然,咱们只出一天两顿的伙食,其他的事情都由河水县自己负责。”
可从庐阳修到河水县县城,有一百多里,比到庆川还要远一倍,工期肯定会拉很长,所耗费的粮食也不少,加起来恐怕也得花个万儿八千贯钱。
这么多钱撒出去,说陈云州是散财童子都不为过。
陈云州以前虽也不太在乎银钱,可这么大手笔还是第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