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艘暗月国的“星云级”歼击舰,乃是这支暗月国舰队的旗舰,舰上布满了阵法、符文构建而成的重重禁制,无数暗月国军士在舰上忙忙碌碌来来往往看起来十分繁忙。
然而张玉洁跟着姬玄烈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大摇大摆地从战舰之中穿过,舰上士卒以及各处的禁制却无一察觉,仿佛两人根本不存在一样,任由他们在里面进出来去。
“‘星云级’曾经号称‘诸天星河第一等战舰’,便是如今也只有我西陵国的‘永恒级’能稳压它一头。当年这可是西陵、羽族之中无数立志强国之士心中的阴影啊。”姬玄烈说道。
张玉洁笑道:“在你面前依然是不堪一击。”
姬玄烈道:“这话倒也没错。”
张玉洁沉吟道:“其实我心中有些不解。”
姬玄烈说道:“我自然知道。你很清楚地知道,虽然如今中州世界的修真文明昌明,但是九重圣者的修为,仍然显得太高太强了些,对吧?”
张玉洁道:“没错。这差距太大了,用我前世的话讲,感觉就好像是横渡宇宙的黑科技外星人来到还在近代的地球人里面称王称霸一样。这太不协调了,我觉得以当今中州世界的文明程度,应该根本不可能诞生出这样强大的修士的。章锡保对九重圣者的推断完全是错误的,即使是有神核军阵的舰队,也无法对抗九重圣者。”
姬玄烈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九重天的顶级修真者,对上普通修真者的组织体系,完全就是摧枯拉朽,就像你摧毁星汉帝国一样轻松。”
“我想,之所以会出现九重圣者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因为‘天书’所造就的吧?”张玉洁道。
“你说的没错。”姬玄烈答道,“就跟你地球上某些黑科技小说一样,一个地球人捡到外星科技、史前文明产物之后,迅速超越了地球文明几个世代而迅速崛起。这个世界的九重圣者的诞生也是如此。无天书,根本不会出现九重圣者这样的存在。”
姬玄烈伸手按住张玉洁的肩膀,两人一起在几个暗月国士兵的身边坐下,姬玄烈嫌坐的空间有些狭小了,笑呵呵地一脚便将一个人踹开,然后坐了下来:“从小养成的坏习惯,不过我也不准备改。”
而周围的人包括被他一脚踹翻的暗月国军士,却对此浑然不觉,那踹开的人只觉自己摔了个跟头而已。
姬玄烈继续说道:“修真九重天,大体上两个相邻境界之间固然有差距,但这个差距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大,甚至借助着装备、人数、运气等其他方面的优势,低一境界巅峰的人击败高一境界初入门的人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唯一例外的是八重天和九重天,这两者完全是天壤之别,极为悬殊的差距,一个仍然在宇宙的规则之内,一个则可以部分突破宇宙规则的限制。”
说到这里,姬玄烈将手伸到张玉洁的面前,这只手随即从一直有血有肉的手掌变成了一只纯粹由光芒组成的虚体:“七重和八重天可以破丹成婴,但即便如此仍然无法完全放弃躯壳和形体。而九重圣者实际上已经完全脱离了实体的存在,其形体只是其行走在这个世间的一个投影而已。九重圣者,实际上已经具备了一些超脱宇宙规则的性质,甚至可以观测到宇宙之外的一些东西。如今世上,真正的九重圣者,也只有我和凤菡芷两人,暗月共和国的月帅谷承之当初冲击九重天没有成功但也不曾失败,卡在了中间,算是个半步九重天吧,如果花上很长的时间他还是可以升上来的,但眼下他也只能在我们面前低头。”
“当然你也疑惑,为什么我们成为九重圣者之后却并没有大幅度提升整个文明的水平。我来告诉你吧,我们的目的是为了独裁。”姬玄烈看着张玉洁说道,“你曾经这样对你的一个名叫游坦之的徒弟说:‘自古以来,都有所谓昏君误国的说法,你以为他们个个都是昏君,比街头茶馆里那些没读书进学的人还笨?为什么每个朝代都是传了几代就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出昏君,鲜有哪个皇帝有人样儿?很多事情,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这样做会祸国殃民,偏偏从小被自己家老头子请来最好的老师教出来的皇帝不知道?’”
姬玄烈伸出指头摁在张玉洁的额头上,效仿着她的语气说道:“很多时候那皇帝老儿不是不知道,而是办不到啊!”
张玉洁哑然。
姬玄烈继续说道:“无论古代也好,当代也罢。无论是在地球还是这里,便是河外星系,终究有些东西变不了,到哪儿都一样——那就是人心的短视和愚蠢,统治阶级的贪婪和无耻。”
“不管是君主****,还是民主共和,都阻止不了国家里滋生的各种利益集团的短视和索取无度,而且通常情况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力量会越来越大,直到积重难返。代价小的改革变法,代价巨大的改朝换代,也根治不了它,纵然时间的长河冲不走人心的贪欲。”
“你们地球上有一位学者说过:‘天下只有天良发现之个人,无有天良发现之阶级;只有自行觉悟之个人,无有自行觉悟之阶级。’这话说得不错。从整体上而言,一方面,统治阶级形成的一个个利益集团无法容忍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失,于是他们会成为反对改革维新变法的保守势力,反对那些虽然利国利民,有利于社会进步的变革;另一方面,这些利益集团的贪婪无度又会让他们想方设法进行‘改革’,新立名目去掠夺去盘剥国家和民众的财富。无论是世袭君主,还是民选首脑,亦或是寡头,他们的统治是依赖于整个社会体系的,这决定了他们名义上有着最大的权利,但实际上根本无法对抗整个国家和社会里的利益集团——即使是根基最深厚的古代世袭君主都办不到。”
“通常情况下,要想对抗这些利益集团,往往只有培育其利益与社会进步趋向一致的新的利益集团,让新利益集团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与旧利益集团斗争,然而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而且新利益集团很快也会变得和旧的集团一样。”
张玉洁插嘴道:“所以你和凤菡芷都另辟蹊径,采取了一种新的法子,就是伟力归于自身,依靠个体暴力进行不会被利益集团所左右的真正的独裁?”
“只能说,接近于真正的独裁,而事实上仍然还是有不少的顾虑,不可能完全没有牵扯。”姬玄烈说道,“在我夺权之前的西陵国像个什么鬼样子,乌烟瘴气不堪入目,贪污腐败也就罢了,还要不断‘改革’以便能够更多地从民众手中剥削财富,更多地从国家身上割取利益;卖国贼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公然认贼作父只恨不能帮助青丘国暗月国奴役西陵;内残外忍的政客们漠视自己民族的民众,和道德婊们肆无忌惮地向自己人以外的外族让渡各种利益只恨不能让自己的同胞统统当牛做马……哪怕民间的有识之士,都看得清清楚但就是无能为力!”
姬玄烈又道:“当时的羽族,也同样是一塌糊涂糟糕透了!”
“当年羽族被暗月国打得兵败如山倒,屈膝求和;西陵国在青丘国威压之下只能依赖暗月国的支持,也只好低头。我和凤菡芷,都曾经作为‘质子’被质押在暗月国中,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ps:感谢“大秦锐士”和“狐狸精想哭”的打赏,感谢诸位一直跟进本书进度的书友们。目前新书依然没定,还希望诸位多提提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