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扔那儿。他也老大不小了,别惯着。”
苏麒诧异:“又怎么了?突然说这种话……”
“没怎么。”苏誉停了停,“只不过,我死心了。”
接下来好长时间,顾海生也没再回夜店,不过苏誉和小寇他们说,往后就算他再来,也别管着了。
“随便他吧,爱怎么怎么的。就算带着酒童回去过夜,你们也用不着阻拦。”
小寇他们都很诧异,说,那哪儿成啊!真出了那种事,经理的面子往哪儿搁!
苏誉却笑起来:“还顾着面子呢?里子都给他掉干净了。”
泉子无奈:“你们何必结这个婚呢?”
苏誉若有所思点点头:“也对,我最近也困惑于这一点。我也挺想离婚的。但是要么他坐牢,要么我失去独眼杰克,两边都有顾虑,离又离不了。”
他说着,笑起来:“以前我还总嘲笑那些貌合神离的异性恋夫妇,不知道他们图个啥。现在轮到人家嘲笑我了,人家还图个房子车子孩子。我倒是图个啥呢?”
他停了良久,仿佛自语似的,忽然又轻声说:“我们这到底是在干啥呢?”
除此之外,苏誉仍旧时常去探望布丁,每次都买上好些东西,他想方设法的想让布丁过得舒服一点。
布丁也很欢迎他的到来,虽然苏誉不会和他说一句话,他照例在嘴上贴着胶带,一开始不习惯,时间久了,苏誉也觉得不说话挺好的。
他原先是个话唠,俩人在一块儿的时候,布丁嫌他话多,自己都睡着了,苏誉还那儿对着空气嘚吧嘚个不停。
现在俩人在一块儿,没有一句交流,永远默默无声,空气静谧得能听见彼此心跳,但却如此惬意,像那些相守了几十年的夫妻,不用说话也知道彼此的需求。
这种情况,苏誉就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和布丁说真相,但又怕一开口适得其反,布丁会大怒,气他欺瞒了自己这么久。
他又想编出一套谎话来,说服布丁去国外治疗,但想来想去,谎话总是编不圆,这事情太重大,布丁也不是傻瓜,哪能随随便便就跟着人去国外动手术呢?
有时候他想着想着,就忘了身边的布丁,等再回过神,又不知道布丁刚才说的是什么。
布丁听不见反应,他笑起来:“张先生,你有心事么?是家里有事情?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
苏誉也不知道如何辩解,恰好这时候有敲门声。
苏誉赶紧起身,走到门口,他用猫眼看了看,不由皱起眉头。
是那个收编织品的。
苏誉撕掉嘴上的胶带,把门打开。一个胖滚滚的妇女走进门来,她看看苏誉,笑嘻嘻道:“做家政的又来了?”
布丁也站起身,微笑道:“宋姨!”
这女人姓宋,也住在这个小区里,好像是个居委会的小干部,专门负责小区里的残障人士。布丁的手工活就是她给联系的,苏誉很讨厌她。
他讨厌她那种外表笑嘻嘻,骨子里却分明对布丁含有轻蔑的态度,因为知道布丁是同性恋,就故意说些难听的,什么“咱院里还有个老光棍,快五十了也没找着,要不,姨给你介绍介绍?”要不就是“你说你找个女人多好!唉,你这样也是难,就算女人也不肯跟你。”
苏誉也讨厌这女人的苛刻,有些手工活明明没什么问题,她非要骨头里挑刺,捡出来还给布丁,让他返工,还说再做这种残次品她就不收了。她说话那么不客气,布丁一句反驳的都没有,只含笑道歉,一味委曲求全。
倒把旁边的苏誉气炸了肺。
今天,这女人又来收布丁做的竹编玩具,苏誉忍着气退到一边,布丁依然那么热情,他请那女人坐下,又让苏誉给她倒茶。
苏誉只好忍气吞声去了厨房,他格外的小心眼儿,不肯拿泉子上回新买的水晶茶杯,偏偏找来那个暖手的金银花露玻璃瓶,往里丢了三根茶叶,冲上水端出来,递到那女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