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生自己也不想继续,他打了辞职报告给苏麒,苏麒连看都不看一眼,三两下就把它撕碎了。顾海生又和汤晏说,往后多多协助苏麒,汤晏一听这话就像被马蜂蜇,说什么都不肯让他继续说下去。
苏麒说,你就这样走了,往后打算干什么呢?你连个生活目标都没有,难道是打算辞职以后烂在家中么?
“而且那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在你手里!你是集团主席!”苏麒冲着他咆哮,“你以为你辞职走人,就能摆脱这一切么!”
“那我把股份转让给你。”顾海生安详地说,“对我而言,有地方住,有口饭吃,这也就够了。”
苏麒顿时像发怒的野兽,他大吼说他不要顾海生的股份,瀛海这两年高层一直在动荡,集团主席一过世一辞职,连续换了三个人,这样一变再变,对瀛海非常不利。股份的事情搅得每个人都不安,如今好容易尘埃落定,集中到了众望所归的顾海生手中,他决不能再让股权发生变动了。
可是顾海生理都不理他的发怒。他去意已决,丢下辞职报告,第二天索性连班都不来上了。
瀛海的高层,乱成一团。
汤晏实在看不下去,索性亲自去找豆腐,想把他劝回顾海生身边来。
不久,汤晏满脸疲惫地回到瀛海,苏麒问他,是否见到了豆腐。
“见到了,但没什么用。”汤晏苦笑道,“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豆腐回到了耀华机械厂,因为眼睛出了问题,没法再做车工,好在厂里很照顾,让他去了仓库,当材料保管员。厂子其实经营得不红火,一直在“比半死不活稍微强那么一点”的状态里挣扎,钱呢,效益好一点的话两三千,差一点可能就千儿八百的。
但是豆腐完全不介意,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介意了。
豆腐和丁霞在婚后买了一套屋子,从顾海生那儿离开得太仓促,豆腐几乎是两手空空出来的,幸好老两口一直在为儿子的新房攒钱,这次总算如愿以偿。
房子就买在豆腐父母家附近,是个二手房,小得很,而且破旧,一共才50个平米。
汤晏去的时候,豆腐正在指挥工人装修,屋里屋外摆着瓷砖水泥,叼着烟的泥瓦工一身肮脏的工装,出来进去,丁霞正把婆婆做好的午饭送过来。她看见汤晏从车里下来,一直走到三楼门口,直勾勾盯着自己丈夫看,女人不由心里就生了疑惑。
丁霞看得见汤晏的车,她不认识凯迪拉克,但她看得见汤晏配有司机。
“哎,那是不是来找你的?”丁霞低声对豆腐说。
豆腐一抬头,立即认出了汤晏,在一两秒的惊讶后,他的神色恢复寻常,于是对汤晏说:“咱们下楼谈。”
俩人的谈话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汤晏劝他回去,他把顾海生的近况和豆腐说了,又说顾海生丢下辞职信不再来上班,瀛海内部为此闹哄哄,不堪收拾……
“关我什么事呢?”豆腐掀了掀眼皮,“我和顾海生已经分手了。”
汤晏被他说得很生气,但是抬头,看看豆腐的妻子正好奇地看着他们,也只得压着火低声道:“小墨,你现在这样不光是给自己的人生制造困难,也在给大家带来麻烦!你一声不响就把顾总撇到一边,从此不管不问,这像话么!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
豆腐抬起头,他眯缝着眼睛看着三楼自己的家,一个小工正在安塑钢窗,但似乎尺寸不对,试了好几次总卡不上去,另一个工人骂他:“弄错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