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气氛,大家先在黑暗中呆一会儿。”
然后,他回到房间正中间,盘腿对着所有人坐下来。
窗帘拉着,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就听见温蕴慢吞吞的,细声细气的小声说:“漆黑一团的屋子里,出现什么最可怕呢?”
一屋子人,屏息以待。
白光一闪,温蕴那张脸毫无防备出现在黑暗里,潋滟一瞥,艳绝桃花,却悬悬虚虚,幽如鬼影!
好几个酒童尖叫起来,还有人吓得跌倒,带得椅子杯子咣当砸在地上!岳龄连滚带爬冲过去按开灯!
祁如山那两个朋友连笑带骂!
“妈的!活活吓得老子心梗!”
“我都差点尿裤子了!”
剩下温蕴一个人,抓着手电筒坐在地板上,捶地大笑!
岳龄笑道:“怎么会这么吓人?!你小子长了一张鬼脸?!”
“才没有啊!”温蕴一面抹眼泪一面笑道,“诀窍就是,把手电筒顶着下巴打开,那种光照角度非常可怕的!”
祁如山笑道:“温蕴,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一招?”
温蕴有些不好意思,他爬起来拍了拍衣服,这才说:“我从书上看来的,一本古书。里面有一句词:‘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
祁如山点头:“哦,是两当轩的《点绛唇》。”
温蕴眼睛一亮:“祁先生也看过这个?”
祁如山笑道:“小时候在我爸的书架上翻过,早就记不清了,只记得这两句而已。”
另一个客人就道:“可不就是桃花面么?如山,温蕴这张脸恰似桃花,倒是可以入画了。”
祁如山只是注视着温蕴,微笑不语,后者却不觉脸红了。
似乎就是在不知不觉间,温蕴开始受到客人们的欢迎,他生得漂亮可爱,性格天真里带着一丝狡黠,会讲医学院里的鬼故事,会说学校附属医院门诊那儿听来的各种笑话,他笑起来特别甜,又能懂客人心思,若是客人心里不痛快,他就会安静陪在身边,听各种乱七八糟的牢骚,却一点都不会腻烦,有时候还装模作样地给客人拿拿脉,说客人“五行缺酒、八字少肉”。
苏誉很吃惊,吃惊的同时又很高兴,他和豆腐说,温蕴的脑子总算是开窍了,哪怕就在半年前,他还对着客人整晚闷头不说话,让最有耐心的客人都大呼受不了。
豆腐也很高兴,但他的心里,又有点儿不安。
他明白温蕴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漆死后,豆腐手下少了左右手,很多本来该小漆去做的事,豆腐都不得不亲自去完成,这些,温蕴看得清清楚楚。
再加上布丁那边,岳龄如今愈发出色,业绩连续好几个月都是第一,这么一对比,豆腐这头就凋敝得不像样了。
就在上次发季度业绩奖金后,温蕴找到豆腐,他和豆腐说,他会想办法把局面掰过来的。
当时他的态度无比认真,像是在念希波克拉底誓词。
豆腐很感动,感动之余,却没有做很多指望,他觉得温蕴的性格是天生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