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见好就收吧。”
一番话,说得苏誉若有所思。
那时候,俩人走在灯火璀璨的赌城街道,欢快的音乐和艳红流翠的霓虹布满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苏誉牵着顾海生的手,慢慢走了一会儿,他忽然说:“也就是说,不到关键时刻,你是不会出手的?”
顾海生想了想:“不如说,我会估量损失,事先就算好状况。小誉,明天咱们就走了,今天如果再不赢钱,加上机票,那咱们这趟可就亏大了。所以其实是,我比较会保护自己。”
苏誉歪着脑袋,看看远处闪烁的灯:“我做不来。如果有你这本事,我第一天就会赢这么多钱,我是忍不住的,哪怕第二天再输回去……海生,我是不是比较笨?”
顾海生抱住苏誉,低声说:“是有点儿笨,可是我喜欢,我就喜欢这头笨笨的小奶牛。”
苏誉咯咯笑起来,他搂住顾海生的脖子,热切地吻着他,他的嘴唇柔嫩湿软,带着一种不负责任的天真无邪。
那晚在床上,苏誉忽然和顾海生说:“海生,咱们就留在这儿,好么?”
顾海生一怔:“留在这儿?拉斯维加斯?你想成专业的赌徒啊?”
苏誉点点头:“我喜欢这儿,就算不成为专业的赌徒,咱们也可以找别的事情做,一定比回国愉快。”
他这么说,顾海生只是沉默。
苏誉抬头看看他:“你真的喜欢在地产公司,做那些朝九晚五的工作?”
顾海生笑了笑:“朝九晚五都不太可能,通常是十二点过后才回家。”
“所以说!为什么要回去呢!那种生活很痛苦,对不对?那算什么成就感?房子就算盖起来,里面也没有一砖一瓦是经过你的手!”
顾海生一时笑不可仰:“你的意思,民工才最有成就感?”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誉嘟囔着,重新缩回顾海生的怀里,“你自己也说过,你进瀛海,是因为苏——因为你姐夫在那儿,这不是你的意志,你只是机械地沿着人家给你铺垫好的人生往前走,难道你不觉得无趣么?海生,难道你不想过更愉快的生活么?”
这就是顾海生和苏誉最大的不同。
一切的一切,苏誉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愉快,在这个男孩子看来,要爱自己深爱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才是人生的价值。起初顾海生认为这证明了苏誉的幼稚,但现在他又不这么想了,这不是幼稚,这就是性格,苏誉就是这样的性格:他不能也不肯委屈自己,要是让他为别人活着,那还不如杀了他。
想了想,顾海生换了个话题:“那你呢?你真的想在这儿生活?”
“真的。”苏誉用力点点头,“我就喜欢灯红酒绿,我就喜欢看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海生,往后,我想做让大家都开心的事,在公司的格子间里埋头苦干,既不能让自己开心,也不能让别人开心。那一点都不好。”
顾海生打趣他:“让大家都开心,那是不可能的,小誉,今晚我那个庄家,可就很不开心。”
苏誉笑起来,他闭上眼睛,抱住顾海生,喃喃道:“那么,我就让我喜欢的人开心。”
那晚,苏誉睡着了,顾海生却良久无法入睡。
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思考,顾海生不是随随便便,走一天看一天的那种人,他具备缜密的天性,就喜欢把事情考虑得周周全全的,未雨绸缪对他而言才是常态。
因此,顾海生不得不考虑自己和苏誉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