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堆了个雪人。
李香庭看着粗糙的雪人笑了:“可爱。”
“这是你。”陈今今脸冻得通红,灰暗的外衣挡不住一身的明媚,她张扬地笑着,“像不像!”
“一点都不像。”李香庭实话实说,“像个熊。”
“哪有!明明很像。”说着,她踮起脚,取下李香庭脖子上的深灰色围巾,绕到雪人身上,“这下呢?”
“还是不像。”李香庭撸撸袖子,兴致忽起,“我来给你展示下,什么叫像。”
“好啊。”
李香庭徒手滚起雪球来,反正手已经快冻僵了,不在乎多一点。
陈今今同他一起滚出个小的。
李香庭找根木棍将两个球体固定,接着蹲下身,用手刻画雪人的脸部,寥寥几下,特征便出来了。
陈今今脸小小的,眉毛未经修理,自然生长,黑而浓密,内双眼皮,眼尾微微上挑,鼻子挺翘。乍看上半张脸清冷又凌厉,却生了张会微笑的嘴唇,化解了几分孤傲感。
李香庭将她微卷的头发上捆着的丝带都捏了出来。
“你这叫皮毛!”陈今今蹲在旁边,腿麻了,起身跳了两下,绕雪人和他一圈,惊叹道:“你的手也太灵了!做的好棒。”
李香庭手指麻木了,起身合掌互相揉搓了会,放进怀里焐着:“我做雕塑确实不多,但结构摸明白了,任何种类都是相通的。”
“天呐。”陈今今蹲在“自己”面前,“好想把它带走。”
“以后有空可以帮你画个相。”话音刚落,他骤然想起戚凤阳,情绪瞬间低了下来。
“好啊。”
李香庭晃晃脑袋,将双手从怀里掏出来,趁雪厚,不如用这些练练雕塑,他弯下腰,继续滚雪球。
这一次,做了个光秃秃的脑袋。
陈今今看着这对大眼睛:“明尽!”
“对。”手冻得实在使不上力,于是,李香庭找了把美工刀来雕刻,有了工具,细节刻画更为精细,比上一座更像了。
陈今今不停感慨:“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你好厉害。
好像!”
不一会儿,李香庭又雕了个老和尚出来。
陈今今看着几座雪雕,激动地朝藏经阁方向喊:“明尽,灯一师父!快来看!”
李香庭立马叫住她:“别打扰他们。”
可藏经阁里的和尚们听见了。
灯一睁开眼,对身畔已然走了神的明尽道:“去吧。”
明尽起身,合掌鞠了个躬,高兴地往后院去。陈今今一见他,立马过去拉人跑过来:“你看,像不像你!”
明尽瞪大了明亮的双眼,微张嘴,说不出话,所有惊叹和欣喜最终只能化作笑容。
陈今今问:“你师父呢?”
明尽刚往远处的藏经阁指去,不料灯一竟也慢悠悠走了过来。
他赶紧上前扶住师父。
李香庭手冻得直抖,不停哈气暖手,听身后的灯一道:“颇为传神,施主巧手。”
李香庭转身,放下手认真地回道:“还得磨炼。”
陈今今跑回房间将相机拿了出来:“我给你们和雪人合影!”
可灯光太暗了,拍起来是黑漆漆的一片。
她刚要放弃,索性天冷,雪一时半刻化不了,明早再拍也不迟,却听李香庭提议:“可以点几根蜡烛。”
于是,他们取来蜡烛,掸去地上、花坛上的雪,一根根点燃。
原本凄清的后院温暖了起来。
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雪人后面,陈今今先给他们三拍了一张,后又由李香庭给陈今今、明尽和灯一拍,唯独漏了他们两人的合照。
雪又飘了下来。
陈今今忽然揉起雪球砸向李香庭:“来打雪仗啊。”
一团雪落在腿上,散落满脚。
陈今今又揉起一个打向明尽。
明尽乖乖站着,没有躲。
灯一有些乏,慈祥地笑道:“贫僧先回了,施主们尽兴,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