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那张坏嘴却没手来堵,还在说:“你也不为自己一辈子计一计。”
“我,我计什么!”何青圆慌得都有点变声了,尖细细好似小鸡在叫。
祝云来乖乖让她一只手并握他的两根拇指,何青圆这才勉强又腾出手来去捂他的嘴。
“我,我又不会跑。”
何青圆说得有些没底气,她的确不会跑,也跑不了,但她,也实在有点怕。
他那位兄弟,实在太骇人了,偏巧她窥见的画册头一页,画的就是这位兄弟的大用处。
她,她如何能容得下?
祝云来也看得出来何青圆对料理婚事很紧张,要是办不好,她丢脸不说,也叫两个妹妹的一辈子一回的婚事大有缺憾。
“罢了。”他拖长语调,依旧是不满地道:“外头有什么事儿可以叫楼管事手下人帮你做,那老头还是蛮有意思的,听说往上数几辈,同我娘母族那边还沾点亲。”
“竟还有这点关系,看来爹对这个家里,还有些把握的。”何青圆若有所思地道。
祝云来却道:“外院是家?里头才是家,他里头管了吗?”
何青圆根本想不到祝云来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他不该是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吗?怎么会对家有这般感触?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无措地低下头去,又说:“只是叫他们去管这些杂事,怕他们觉得跌份。”
“怎么会?”祝云来在外头行走时,经常见秀水随手替他扔银子打点,就道:“有事儿办就有银子有油水,谁会跟钱过不去?到时候不定是谁眼馋呢。”
从前院里只有一位夫人,只有一个拿银子管账的主儿,如今却是不同了。
虽是少夫人,却也是夫人,名头也许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虽在大宅之中,却能独门独院的住着,嫁妆和祝老将军偏心的财物也都由她管着。
何青圆初到这院子里,只觉得大;初去库中盘点,只觉得多,渐渐才品出了好处。
但这似乎也说明祝山威对施氏的行径,并未全无觉察,只是觉得那些女儿、儿子不值得他费心思去呵护罢了。
何青圆迈出院门时转身看了看祝云来,见他还是丧脸倚在那,刚才怒冲冲要同施氏干仗时挽起的袖子还没放下来,卡在他大臂最粗壮的地方,看着有点吓人,但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可爱。
何青圆觉得自己可能是账册杂事忙昏了头,竟这样胡思乱想,忙是摇了摇头,匆匆而去。
祝府的绣房设在内院,内院里的人,除开何青圆新买的那些,只怕没有一个不是施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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