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值得去追寻的事?自然不是的。惊天的秘密,背后一定沉重的让人无法承受。
知道的太多,总是没什么好处。
陆小凤情愿一直是这种简单的案子,简单的人。
花满楼忽然道:“我要回花家了。”
陆小凤怔了一怔,酒壶侧歪,里头的美酒就流了一地,散发出酒香。
就是花拂槛当着他的面,放了徐方莲一马,也没叫他发怔。就算他知道花拂槛真正的镖不是这一趟,他也没有发怔。可此刻短短六个字,就叫他怔住了。
陆小凤重复了一遍:“回花家?”
花满楼也重复了一遍:“回花家。”
怔住的陆小凤忽然又活了过来,他又喝起了酒:“回多久。”
花满楼淡淡道:“不知道。可能半个月,可能半年。家里说要给我治眼睛。”
陆小凤一下起身,神采焕发:“岂非是好事?大大的好事。”
花满楼倒不如何动容,或许他早已习惯期待过后再失望。可他没有泼陆小凤的冷水,因为他听得出来,陆小凤是真的为他高兴。他淡淡笑道:“是好事。大大的好事。”
朋友远离让人伤感。可若能治好花满楼的眼睛,就算叫陆小凤一年半载喝不上酒,见不到姑娘,挖一千八百三十条蚯蚓,他也是愿意的。陆小凤的心情是真的好,所以他大口喝着酒,大声唱起歌来。歌很难听,听的人却很用心,嘴角一直淡淡挂着笑。
底下喧闹的行人偶尔将视线放在这屋顶的怪人身上两眼,又自顾自地赶着路。
天底下怪事那么多,桩桩看过去,自己便不要过日子了。
等到底下卖鱼的年轻人篓筐里还剩下最后三条鱼时,他就要收摊不卖了。因为他想把这鱼留回家,给妻子孩子还有老人吃。陆小凤轻轻一弹指,一锭银子就落到小伙子筐里。
花满楼闻得风声,微微侧过脸。
许是离别在即,陆小凤忽然很想为他做点什么。
陆小凤站起身道:“你等我片刻。”
然后他一个翻身就下了房。
花满楼摇着头。
他这位朋友,向来说风是雨。动不动就跳窗。如今只是翻个房,还会让人等一下,也算是有了长进。或许是被咬耳朵咬出的记性。多情浪子陆小凤总是一走就叫人等很久,如今他终于会给人留口信了。
陆小凤回来得很快,他说片刻,就真的是片刻。
花满楼道:“你回来了。你去做了什么,这么喘。”
翻个房而已,这么喘的,怕不是陆小凤。
他感觉到陆小凤在他面前蹲下,有些好奇。
花满楼向来温和,所以和他说话,也不由自主要变温和。就算是泼猴司空摘星,也下意识不在百花楼造次。花满楼总是能让人从内心想要尊重他。
所以如今,陆小凤的声音就放得很轻。
陆小凤道:“你说过你有两桩遗憾的事。”
这分明是花满楼同花拂槛说过的话。
花满楼道:“是有两桩。”
陆小凤道:“要我再变成陆小鸭,我是万万不能的。”
花满楼打趣道:“那变成两条眉毛的陆小凤呢?”
陆小凤道:“这个可以。”
花满楼微笑道:“或许等我回来,就能见到了。”
陆小凤轻声道:“还有一种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