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里香烟袅袅,众人坐下来喝茶谈论进度,小湜细细听完後,轻饮口香茗,想了想便开口:
「虽然我不太能理解掰弯掰断什麽的……不过大概明白你们是想创造危机,产生类似患难中见真情的戏码对吗?这样的话我想我大概可以帮上忙。」
「具t怎样可以说说吗?」陆仁饶有兴致地询问。
「za0f吧,打战是我的老本行。」小湜偏着头想了想,轻描淡写的丢了个炸弹,毫不觉得自己讲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za0f啊……
这麽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好吗?
而且你们不要一个个的都想毁灭世界好吗!?
以上很想这麽怒吼出来的太监二人组只能默不作声的饮茶,基本上人权什麽的他们从没见过,更别提什麽反对票。
陆仁愣了下,好奇的开口:「za0f?你打算怎麽做?领兵打仗不容易吧?」
「放心,身为送主角到顶点的专业垫脚石,我们和主角所差的只是那点运气,b起主角系那些金手指,我们的能力可是实打实不带虚的。」小湜充满自信的微笑,「就让我替你们打一场必败的仗,送你们去胜利的殿堂吧。」
於是接下来就是陆仁和小湜讨论细节,完全没有太监二人组的事,这回合他们完全是来打酱油的。
最後谈话结束,小湜与陆仁交握手後,微笑地对他们说:「那麽就看你们的了,我可是很期待皇上这种生物断子绝孙的一日呢。」
……请不要微笑地说出这种话好吗?
不是za0f就是断子绍孙,你是多讨厌皇上这种生物啊?
太监二人组再度腹诽,但依旧不敢说出口。
喝过茶,该谈的也谈了,大伙儿就很直接的散会。
虽然这个世界的设定依旧乱七八糟,先不吐糟皇上的金手指,光是背景设定什麽历史江湖不靠谱的都出现,不过有监於丰富的经验,那些见鬼的剧情就让他去了吧。
反正他们是结果论者,大概。
「总之,就是要让皇上断子绝孙就是了。」最後,陆仁下了肯定的结论。
对於这个越来越凶残的结论,太监二人组已经不予置评了。
这任务真能好好的完成吗?
以後还能不能好好的一起玩了?
当然陆仁是不会去关心他们的想法,难得的休沐日,她还没来得及在这个世界到处晃晃呢,趁今日风光甚好,去看看世间景致也是挺好的,上回末世只能看到整片残坦断墙的,这次总算能过个正常点的生活,也算是开个小差。
於是陆仁手上拿着和身份不搭的糖葫芦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目光无目地的四处游移,贪看世间风景,难得来到古代不好好t会一下可不亏了?这麽说来,她来到地府後好像还没空出门旅游呢……
正这麽恍神想着下次要不要ch0u个空去找个梦境玩玩时,吧搭的声,一个物品搭在她的k角上。陆仁垂眸一扫,唷,一个黑不拉叽的小东西正扒在上头,乌溜溜的眼正眨也不眨的瞅着她。
瞧这小眼神无辜可ai的。
「这狗崽子打哪来的?瞧着还挺可ai的。」陆仁顺势打量四周,没瞧见什麽大狗,想来不知道是打来流浪的。
对於这种毛茸茸又一脸无辜的小动物,陆仁还是有几分喜ai的,於是忍不住蹲下来,掏出怀中的r0ug,在狗崽面面晃啊晃,然後一点一点地撕给牠吃,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顺毛着。
「哎,幼崽呀,你知道这世间万物都是凭什麽而活的吗?不就是为了那口吃的,所以啊你知道食粮是多麽重要的东西,既然我把生命之重分享了给你,既然无以回报的话就不如以身相许吧……」语毕,陆仁嗤笑了声,摇头笑叹,「瞧我这无聊的连狗都不放过,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只怪那双眼太熟悉,真是。
陆仁喂完了r0u乾,拍拍手又再次r0u了r0u幼犬的头,笑着说:「好了,吃饱了好散会,该去找娘的就找娘嘿。」
语毕,抬腿走了没几步,吧搭声又被缠上了。
「唷,还真跟上了,莫非还真想以身相许?」
「汪呜。」幼犬软软的叫了声,无辜的眼神带着坚定,隐隐g得陆仁心头一软。
「啧,既然你都应了声,可没回头路喔。」陆仁啧笑了声,还是将幼犬抱起。只怪那个眼神太熟悉,让人心软,「从今以後,你就叫二货,懂不?」
「汪呜!」幼犬抬起软软的r0u爪,轻呼的应了声,陆仁笑笑地搓r0u把狗头。
只是陆仁没注意,那只幼崽在r0u爪扒在她x前时,那无辜小眼中透露着疑惑。小小的r0u爪不si心的又拍了几下,被陆仁重新调整了位置,慢慢地往回家的路上前进。
夕yan西斜,一人一狗相拥画面在大地映下温馨倒影。
半生戎马,半生烟火
让我为你点燃这盛世烟火,以国为引,以战为火,颠覆这世间为绽放这朵盛世烟花。
当年谁曾痴心地这麽说过,然後拚尽了心神夺得那盛世繁丽,换得不过繁花片刻的温存,转眼瞬间的倾刻覆灭,才明白自己竟只是对方养的一条狗。
傻而忠心的土犬,兔子既猎到了,理所当然的兔si狗烹。
当最後她见着那三尺白绫吊着了无生气的亲人,她是否该感谢他给与最後一面的恩赐?惨烈的笑声自唇缝流泄而出,更像是哽噎的呜泣,似哭似笑的神情太过复杂而让人难以定位。
她泣,泣无辜的亲人遭己连累。
她笑,笑自个的识人不清。
然,她更想问,想问上他那麽一句。
是她自作多情,还是他虚情假意,徒留这一颗心在红尘里冷漠?
可她最终还是没得问出口,只能将话语含着血沫一同不甘地咽下气。
当她含着这口不甘,再次睁开眼时,一个斗大的布条出现在她面前。
您si得不甘吗?您si得特怨吗?有一口气哽在喉间就是咽不下吗?枉si怨魂这边请,打酱油剧欢迎您,让您si得适得其所!
「……」是她眼花了还是眼睛不好使了?这地府好像哪里怪怪的……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领路人刘明面带温和笑意出现在她面前,专业地拿出名片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专业领路人刘明,来自古代的将军大人,您看起来好像有些困扰,有什麽是我能协助您的吗?」
她抿了抿唇,看着这个身穿奇装异服,但却让人觉得可以信任的刘明,将她的疑惑及诉求说了出来。
「──这样啊,我明白了,那麽我该如何称呼您呢?」刘明微笑地听完nv将军的不甘及怨气,一面扫描她的资料一面询问着。
「我叫田湫湜。」
嗯……垫脚石吗?难怪会有这样的命运。
这种命格大概也只有一个地方能去吧?
「这样啊,那麽容我替您介绍一个能实现您所愿的地方──」刘明招呼不远处的阿行过来,面带微笑地说:「打酱油剧组团欢迎您!」
「……」她应该不是遇上骗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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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小湜了解什麽是诈骗集团是什麽後,她已经没机会去後悔了。
当初她遇上的刘明,根本就是诈骗集团的一员吧!
小湜──也就是田湫湜,路人系的人名全名向来不好听,所以她刚进去立即就被简称作小湜了。而此时的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剧本,嗯,据说她的命格就是悲惨配角,每次都被人当作垫脚石的那种。
俗称的过河拆桥的那道桥。
为了混口饭吃和集褔报,在一次次的轮回中被人利用後抛弃,如此反覆到麻木,有时候她也会想到最初。
当年那尔雅少年伸来的一只手,及,最後送那鸩酒的那只手,和那些经年在烽烟里挣扎的痕迹,然後回忆逐渐淡去沉默地留下一抹白痕。
指尖扣着白瓷杯,小湜眼放空地望向远方,看着袅袅茶烟沉默。
「刘明,你有特别执着的事物吗?」小湜抚平衣袖,转过眸望向正泡茶的刘明询问。「就是那种执着着想问上一句的事物,就算是放弃一切所有也想有个答案,你有吗?」
「我吗?」刘明泡茶的手顿了下,然後又继续斟茶,「以前有。」
「喔。」小湜饮了口茶,没深问下去,任着茶烟迷蒙了双眸,浮上几分雾se。
身为配角宿命的他们,怎麽可能没点故事呢?
只是,他们从没那个缘份被人所知和珍惜,他们的喜怒哀乐在宿命面前,太过渺小和无所谓,也不过是在谁的生命中擦过抹痕,然後被谁抹去,如烟袅灭。
「我只ai过一个人,然後,我就只想问问他。」抚过长袍,小湜放下茶杯,「谢谢你的招待,我该去上戏了。」
拿起手边长枪,殷红枪樱在空中划过道yan红,凛然而凄丽。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只是她,逐渐地不知道演得是谁的戏。
灼热的血沾染在眼角,宛若上抹殷红眼妆,眼底情绪却无波澜,静静地看烽火在世间翻腾,似是而非的剧情在她的经历中反覆被提及,带着上万兵马齐划一地曲下双膝,送上那盛世繁华。
但那人不是他。
那句「为什麽?」被她狠狠抵在後牙槽,化作像是呜咽的低鸣。
她有愧於亲人、有愧於友人、有愧於她麾下所有士兵,天下唯独没有愧对於他,所以她就想问上一句为什麽。
於是她闭眼,任着戏曲在身上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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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向来不夜城,也无日夜。
小湜拖着倦累的身躯下了戏,难得奢侈地在房里点了满天星空。
今日她想看星尘,细数繁星。
她拿出长枪细细擦拭她的老夥计,那曾陪伴她无数峥嵘岁月,戎马一生的伙伴。虽然在地府一个清洁术就能解决,但她还是偏ai这种亲手保养的感觉。
早孤家寡人的她,所剩的大概就只有它了。
「小湜,下戏了?」踩着星光而来的刘明微笑地打声招呼,抬手朝她丢了瓶东西过来,「喏,接着。」
抬手接过那物,她低头一看是瓶酒。
「这是类似你那个时代的老酒,我想你应该喜欢。」刘明低垂的眼眸带着温光,自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她,「另外,你的福报值已经将所有亲友成功的投胎了,我想你应该会希望早点听到这个消息,所以就过来了。」
「啊,这确实是我最想听到的消息。」抚着怀中的酒,小湜低着首,唇角噙着淡然笑容,「终於……」
她有愧,所以她问他们怨不怨。
他们不怨她,但她有愧,所以情愿咬牙让伤痕一次次的鞭在身上,直到麻木。
如今,她终於无愧於人。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罢,压在心头上的那块石她终於能放下了。
她抬首望着星河,似看见忘川波光潾潾。
「看见他们安好,便好。」她轻轻低喃着,然後抬起手上的酒,「要一起吗?」
「如果你不介意,当然。」刘明微笑地坐在她身旁,不知从哪变出两个酒杯放在旁边。纵然他们一个穿着西装,一个穿着古装,却意外的没有违合感。
星光下,杜康香,岁月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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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後,她在地府遇见了他。
那时的他白发苍苍,岁月在他身上刻上残酷的印记,浑浊的目光不似当年,熟悉的陌生。
而岁月之於她,在无数经历後早已宛若如梦。
在她恍神间,早已擦肩而过的他们,渐行渐远,而她却没有回头。
抵在喉头处哽着自己的那句话,也没吐出的机会。
问出那句「为什麽?」後,她想得到什麽答案呢?
终究她还是忍不住偏过首,望向他的背影,却意外的与他四目相对。而她沉默了半晌,点过了头,毅然地转过身背对他而行。
枪上的红缨俐落地划了个弧,笔直如健竹的身姿亦如当年,眸光对上的是刘明那双洞悉如同过来人的目光,两人对视微笑,点头。
「我上戏了。」
「路上小心。」
一如过往,轻击双拳,错身而过。
身为一个职业的垫脚石,她已经不去过问「为什麽?」这个词。
那个答案早已不重要。
她是那个古代的nv将军,专业的垫脚石,而她今日要做的就是打一场必败的战,推人至高位後送si,然後如同凯旋而归地迎接那句──
「欢迎回来。」
我讨厌那些无能为力的故事,所以我试着用鲜血与泪将此改写。
路人组很少有nvx,倒不是说什麽x别歧视,而是因为这是个打打杀杀?的工作,在nvx中接受度不高,倒是b较多转去八卦组造福大众,不过近几年男nvb例到是有逐渐平均的现象就是了。
所以撇除掉这些不说,nvx在路人组中特别显得珍贵,当然,像小陆那种的毕竟还是少数,多数还是软萌妹子,虽然属x在多次生si间早已有些变异。
在这个看似欢笑的工作中,职业伤害和致si率事实上还满高的,所以流动率总居高不下,会留在这的通常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就是有着特别执着的目标。
黑长直的发,平凡清秀的颜,笑起来甜软甜软,说起话来总轻声细语的吴茗就是路人组中珍贵的妹子之一。
而且还是难得看上去挺正常的妹子。
可也只是看起来。
毕竟这个妹子主场可是革命场,号称最惨烈的任务场之一,而她ng率之低却是名列前矛,属於路人组实力战将之一。
所以今日八卦组的好事者就忍不住询问她了,这积分早够好几辈子的大富大贵平安喜乐,怎麽没想要去求个安稳日子享福去?
软萌妹子轻轻微笑,笑容有点甜有点淡。
「因为,有些事总有人要去做,总有人要选择牺牲,才能有人新生。」
妹子如此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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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茗的一生平凡,也不平凡。
平凡而不出彩,却生在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闭上眼彷佛还能听到枪声和pa0击声响,烟硝和铁锈味总在鼻腔盘绕,经年不散。
黝黑的眸轻轻眨了眨,眼底乾净而执着。
柔软的掌心乾净而柔弱却也坚韧,抓住无数人的x命,却将自己放下。
「如果我命中注定生而平凡,请让我选择si而伟大。」柔软的话语、倔强的容颜,成了少nv生命中最後的话语,伴随盛大烟花的炸弹声响。
同敌人一起,以血r0u之躯炸开了烟花,流成r0u沫与血的墙,为他们搏得些许时间,在生si挣扎中冲出一条路。
「这可是,好疼呢。」低喃的语,是少nv在地府中醒来的第一句话。「我可是最怕疼了……」
可後悔吗?
「有些事情不做,bsi亡更可怕。」少nv微笑的说,平凡的颜像是发出光芒般耀眼不已。
至於加入打酱油剧组团──
「如果,我注定无能为力反抗世界,那麽请让我为那些革命的英雄尽点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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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无能为力,只能祈求你将希望带到全世界。」
「请你拍摄吧,将你所看到的、所听到的,让全世界都知道。」
「这是你的职责,我们的希望。」
「请你,路上小心。」
微笑,转身,然後,那一眼就是诀别。
这世界上有名字英雄只有一个。
但那些掩藏在真实下的无名英雄,用血与泪交织的红se大道,将有名字的英雄推上了世界,让世界看到了真实。
虽然他们依旧没有名字。
但他们是英雄。
如果不是现实让人如此绝望,我们又何尝将希望寄於他人身上。
可我们无能为力,所以只能以血和生命铺出一条路。
那条路的名字叫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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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可是怕疼极了。」轻轻r0u着受创的灵t,吴茗似抱怨的道,「可是偏偏经费不足,每次si可都是实打实的,不带水分的疼。」
「我呀,既是怕疼,也怕si。」
「可是啊,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才行。」
希望,我所ai的人能更好。
希望,不会有人和我们一样。
希望,历史不会再重演。
所以,不论多疼,不论还要si多少轮回。
我不会後悔。
ps
看完我只是个计程车司机後,一直想写一下这个故事。
我讨厌无能为力这个词,因为它建立在不论我怎麽努力,却只能绝望地看着它既成事实。
但有时候面对大环境好像常有这样的感触,如果能平安喜乐,又有谁想要抗争。
所以在路人这篇故事中带了点小私心,希望所有不圆满的故事,都能划下一个美好的句点。
嗯,虽然是2010开的文,希望我这个拖延症能让我在有生之年把它完结啊……
嗯,总之,希望岁月静好、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