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不像第一次帮人洗头。
心底有个猜测冒出来,励蓦岑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抵住好奇,问道:你以前经常帮人洗头?
话一出口,心就悬了起来。
怕她避而不谈,更怕她道出实情。
虽然早就知道她的那段过往,可他还是不想从她口中听到,那些和另一个男人有关的回忆。
心念百转千回间,身后的小姑娘轻轻地嗯了一声。
只有这么一声,仿佛一滴水落入湖心,转瞬就消失不见。
可它荡起的涟漪却不停地扩散,一圈又一圈。
励蓦岑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下文。
大抵是沉浸在过去的甜蜜回忆中,她始终缄默不语。
偌大的浴室里,只有哗哗的水流声在寂静地回响。
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励蓦岑睁开双眼,正想要说点什么打破这难耐的沉默,就听头顶传来小姑娘轻软的嗓音,
以前在芝岭的时候,我经常帮爷爷洗头。
爷爷身体不好,特别到了冬天,每缝下雨,就会腿疼,脑袋也疼。
我就会烧些热水,帮他泡脚、洗头,顺便做些简单的按摩
说话间,想起祖孙俩相依为命的那段时光,许云淅鼻子一酸,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励蓦岑没想到自己勾起的,不是她关于初恋的美好回忆,而是对逝去亲人的怀念。
他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往后拍了拍许云淅的胳膊,柔声说道:淅淅按摩得很舒服,以后可以经常帮哥哥按一按吗?
许云淅抽了抽鼻子,将自己从过往的回忆中抽离出来,轻声回道:只要哥哥不嫌弃,我每天都给哥哥按。
泡沫已经冲干净,许云淅关了水,让励蓦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一条白色的干毛巾帮他擦头发。
小姑娘穿着半边绒的家居服,袖子卷到手肘处,裤腿也高高卷起,光脚穿着拖鞋,弯腰站在他身前。
两截细藕似的手臂不时从眼角晃过,那白嫩的皮肤在灯下亮得耀眼。
那也不能让你白辛苦,要不然励蓦岑垂下眼,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粉嫩脚趾上,缓声提议道,你帮我按摩,我教你日文怎么样?
许云淅双眼蓦地一亮。
比起交学费来,这显然更合适,她当即应道:好呀!
等头发擦干的时候,浴缸的水也放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