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周末,她总被母亲牵着,从琴行到舞蹈房,再从舞蹈房到琴行,有时候忙得甚至没时间吃饭。
她哭过、闹过,也找父亲撒娇耍赖过,可母亲依然我行我素,直到
父亲意外离世。没多久,母亲就把她丢给独居在芝岭小镇的爷爷,然后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刚开始,她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听话,母亲才弃她而去。
只要她努力练琴,她便会回来接她。
于是她拼了命地拉琴。
拉到脖子酸痛,拉到手指生茧
母亲却始终没出现。
她失望过、伤心过、怨愤过,到最后,想通了,接受了,也平静了。
整个过程,足足花了两年时间。
而练琴这件事,也因此成了她的习惯。
正好当时学校新来了一个音乐老师,知道她喜欢拉琴,便在课后和周末无偿教她。
一直持续到爷爷查出重病前。
后来,爷爷去世,她被励爷爷接来江州。
虽然她把琴也带来了,但很少拉。
一是因为学业繁忙,二是每当琴声响起,她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芝岭小镇的光景,浮现出爷爷生前形容枯槁的模样,浮现出音乐老师温柔的脸庞,以及
至今为止依然杳无音信的母亲。
转瞬之间,许云淅的脑海中就掠过诸多思绪。
她很快回过神来,冲励蓦岑说道:这么好的琴给我,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哥哥还是拿去退了吧。
一把琴而已,哪里算得上什么天物?励蓦岑不以为意,况且,也退不了了。
他把琴送到她面前,指着琴身右下角的位置,说:这里刻了你的名字。
许云淅垂眼看去,果然见那里刻着一个小而清晰的淅字。
心底有不知名的情绪涌上来,鼻子一阵发酸,她哽着声说道:哥哥,以后不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了,我不值得
许云淅,以后不许说这种话。励蓦岑的声线突然沉下来。
住在这里这么久,许云淅还从未听他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聚在眼眶里的泪水霎时间冲了出来。
她咬着唇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