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佳雯哈哈大笑,“丢脸的是他周景元。”
“按他的话说,他那天晚上已经把脸丢尽了。”
“还发生了什么?”
“我困得睡着了,结果我妈打电话来跟我说生日快乐,他被我压到胳膊上的一点儿肉,痛得嘶了一声。”
佳雯急不可耐地问后续:“然后呢?阿姨发现了?”
“没,我说是我不小心踢到脚趾了。”
“真有你的!”佳雯笑,也不解,“那他丢什么脸?”
“说我雪藏他,有损他的名声。”
“果然是周景元会说的话。”佳雯笑出声来,又道,“那之后呢?周景元在你这儿歇了一晚?”
“嗯。”
“一晚上还没人抽空下楼去买一盒?”佳雯挤眉弄眼,朝她暗示。
梁昳愣了一秒,捂着脸摇头。
“真够懒的。白吊一晚上胃口,害我对你俩的细节心心念念。”
“你自己瞎脑补。”梁昳作势打她,也有意曲解她的话,“切蛋糕之前吵了一架算不算细节?”
“为什么?”佳雯果然被带偏了,毕竟浓情蜜意的当下,又是彼此陪伴的第一个生日,她没搞懂。
“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碰到他的同学来打招呼。说起来,那个人应该也是你同学吧?”
“谁?”
“叫什么王超寅。”
“王胖子?”
“对。”
“那个啥话都往外倒的大嘴巴肯定说不出好话来!”听说是王胖子,佳雯反倒不奇怪了。
不是多复杂的事,梁昳也早就消了气,三言两语复述了一遍。
佳雯听完气得直骂:“真缺德!上一回大喇叭一样往外广播,周景元差点儿揍他,还没吸取教训呢!”
“广播什么?”梁昳听得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的事啊?”
“悄悄跟你说个八卦吧……”两个人本来就在家,佳雯还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周景元大学谈的那个女朋友就是王胖子在同学聚会上给捅出来的。”
“啊?”梁昳没料到还有这一茬,她的关注点在于,“为什么是‘捅出 来’呢?搞地下恋爱吗?王胖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胖子有一次去周景元学校打篮球,正好撞上他女朋友……啊,是当时的女朋友,在场边加油,非拉着景元介绍。你应该领教过王胖子的自来熟功力吧?”见梁昳点头,佳雯继续道,“周景元本来没藏着,只是感情生活嘛,没人问,他也不会主动提。谁知道同学聚会那天,王胖子一进门就嚷嚷‘景元,你怎么没带女朋友啊’,一嗓子,所有人都知道了,害得周景元一晚上被围着问东问西,还为此喝了好多酒。”
“为什么?”
“谁知道那些男生的!一会儿让他翻照片出来看,一会儿让他讲一讲恋爱故事,还有人问他哄女朋友的诀窍……来一个人,跟他碰一次杯,来一个人,跟他喝一杯酒。”
“啊?”梁昳不太相信,“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
“当然不是。”佳雯想起当时的情形就觉得好笑,“他一晚上就阴恻恻地盯着王胖子,看得人发毛,最后跑来跟他赔不是。”
“然后呢?”
“忽悠着王胖子干了一箱啤酒,直接给人喝趴下了。”
“那他自己呢?”
“和同学们谈笑风生,最后跟另外两个男生一起把王胖子送回了家。王胖子烂醉如泥,回家又被他爸骂了一顿。”
梁昳想象那个画面,非常周景元式的报仇,简直不能更好笑。
“你别光笑,”佳雯瞥她一眼,“他没跟你讲过前女友吗?”
“没。”
“你也没问?”
梁昳笑:“讨这个没趣干嘛!”
佳雯自诩粗线条,也难免不能免俗,会对交往对象的前任感兴趣。她问梁昳:“一点儿不好奇?”
只是,梁昳比她以为的还要自信:“我挑的人再差也不会没人喜欢吧?”
“还是你厉害,”佳雯立马竖大拇指,同时也打趣她,“要不怎么说就你能制服小霸王周景元呢?”
梁昳始终认为,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不应该存在“制服与被制服”或者“支配与被支配”的从属关系。即便她与周景元从认识初期的互看不顺眼到后来的相互理解,再到如今的情侣关系,她从没因为他是家庭条件优渥的厂二代就高看他一眼,任由他来主宰关系,也从不因为他没有坐在写字楼当高级白领而看轻他,认为自己有任意支配感情的权利。
旁人看到的,不过是两个人的心甘情愿罢了。
而爱情,唯“甘愿”足矣。
两人聊到很晚还不尽兴,佳雯索性留宿。
梁昳拿出全新的浴巾和牙刷递给她,打趣道:“物理老师不会杀过来找我要人吧?”
“嗐——”佳雯笑一下,苦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