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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九陌一个对着信纸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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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月升空,遍地魔族的尸体躺在地上,重重叠叠。无数没有了灵智的魔物拖着尸体,清理战场。
一双雪白的手捡起地上散落的肢体,撕下皮肉,塞进嘴里,默默咀嚼,半晌,他一口将血肉吐出来。
“死的,难吃。”
身材修长挺拔的青年裹着一件黑色外袍,站在尸体堆里,看了眼头顶血红的月亮,半晌,往修真者撤退的结界缝隙而去。
修士们退的仓促,就连传送阵都没有彻底清除。青年伸手,雪白的手指穿进传送阵遗留下的细小缝隙中去,而后,狠狠一拉,原本被合上的缺口被他一把扯开。
青年将鼻子凑在结界口轻轻的嗅了嗅,唇角微勾,“吃的。”
而后,整个人挤进结界口,被一团白光包裹,消失在原地。
而此时的谢归心背着包袱走在人界的大道上,只觉得神清气爽。
过了几百年,再加上他死了一次,关于他通缉令早就被撤下来,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追杀,谢归心在街上四处闲逛。
他本就生的好看,又喜欢笑,一路走过去倒是勾了不少小姑娘的魂儿。
经过花舫时更是不得了,帕子带着绢花砸了他一身,谢归心抱了满怀的罗帕香包,往楼上看了一眼,只见众多莺莺燕燕冲他抛媚眼。
“公子,上来呀。”
谢归心活了好几辈子,这是第一次凭着自己这张脸被姑娘青睐,可惜……他现在不喜欢胸大腰细的女人了。
脑海中骤然蹦出来昀辰那张冷冰冰的冰块脸,不由自主的勾唇,谢归心抬手将怀中的罗帕再度抛上去,冲身后的姑娘们挥了挥手,背着剑往长街尽头去了。
青芜山。
昀辰站在殿门口,手指轻勾,一汪流水被他引至门口桃树脚下,水流渗透,将土壤湿润。
一边的青芜弟子看着自家帝君给树浇水,唇角不由得抽了抽,“敢问帝君,您在魔界说的要紧事就是……回来给桃树浇水?”
“嗯。”昀辰将水收了,转身看了眼身后的青芜弟子,眉目淡淡,“怎么?这个理由不够完美?”
“没有。”青芜弟子即刻回答,“这不是理由,而是本来就是相当危急的事情。要是桃树没有浇水,今年少结果了,帝君您餐桌上就又少一盘甜点了。”
昀辰嗯了一声,而后抬头,看了眼头顶葱郁的桃树,春华已过,桃枝上挂了一个个青色的小桃子,藏在枝叶间,随枝晃动。
青芜山的弟子都知道,自家帝君有病。比如他不喜欢吃甜点,却还是会让人备下大量的糕点送到殿里,最后却是原封不动的再撤下来。
还有大殿屋檐上挂的风铃,有那么多金银法器,他家帝君却让人寻了不少某种果子的果核,亲手串进白瓷杯里,做成风铃。每年挂一个。
再比如帝君的画,在收拾帝君书房时,总是有几张被扔了的废稿,其中不是一个人的背影就是一双桃花眼。
最开始他们以为是自家帝君思春了,后来发现帝君根本就几百年不出山,从哪里来的人让他思?
故而,青芜众弟子都觉得,他们家帝君脑子多半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