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只有她一个人活在了过去。
固执也好,痴情也罢。每一个夜里,她就会不断地想起若思哥哥。
她也知道柳若思的死,更多的是政治上的阴谋算计。只是因为自己的二姐是这场权力博弈里的胜利者,绝不代表着,人就是她杀死的。
不是李意容拿出这把刀,也会有别人拿出这把刀。
那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史君也许就是这样想的,他见惯了这些,清楚地明白柳若思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而非某个人所杀。
而她是李木容,她的脑子很简单——柳若思不在了,二姐与之有关系。就这一关,她就过不去。
因为李意容是她最崇拜依赖的二姐,不能有任何缺点。
离开孟晓光家后,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在广漠上信马由缰的走着。
大雪纷纷。
自从柳若思死后,她就仿佛一夜成长了。以前什么事情都有李意容在面前顶着,现在她不得不一个人独自地支撑着。
不知走了多远,不觉又到了琴河畔,河面已经结冰。
女子一身红袍,白雪落在她身上,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远远望着像幅画。
这一阵子,她率军前往并州,平了一次动乱,其实也算漂亮的战绩,但在孟昭雨的光辉下,显得微不足道罢了。
她突然翻身上马,把身上的披风扯掉,迎着风雪,拉着马缰,开始拼命转圈,这是柳若思教她的,他能力卓绝,无论转多少圈都不会晕,但她就不行了。
柳若思告诉他说,这个锻炼平衡力,到时候到了战场上,可以利用这个把人转晕,他有时候也十分幽默。
旷野上,一个红衫女子骑着红鬃马拼命地打转,然后突然支撑不住,差点倒下去。
红鬃马爱惜主人,极有灵力,放慢速度,这才给了李木容一点机会,稳住身体。
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寒风一过,吹着微冷。
这时,廉成之纵马从远处奔来。
李木容突然微微动怒,这个人到底要阴魂不散到什么时候。她鼓着气,一声不吭,等到廉成之来到自己面前。
“你烦不烦!”她大怒道,“我都说过了,你不要跟着我。我不会有事,也不需要你的关心。我不需要。”
“而且你有妻子,妻子是柳松芝。你这样和我在一起又算怎么回事。我很好,我不会有事的。我答应过史君的。麻烦你,离我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