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旁观者的姿态在看这个世界,爱恨情仇都与她无关。明明是大胆鲜艳的色彩却能绘出一个冷静的世界,这份荒诞感让白又夏成了能靠画笔吃饭的人,却也成了一个怪人。
诚然,白又夏不觉得这是件坏事。
只是当aaron一遍又一遍地向她表达爱意时,她会觉得困惑。跟高中时的感觉一样,到底为什么会爱她呢?
她没问aaron,因为答案并不重要。
aaron倒是有问她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
“因为我嫌脏。”白又夏的声音没有起伏,阐述着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aaron起初会委屈,那些事都是发生在遇见她之前的。如果他知道以后会遇到白又夏,那绝对会守身如玉。
可如果那样的话,他就不会爱上白又夏了。
他家人把他养的太好,也太坏。钱权性,前两者能获得的快乐他早早就体验到甚至已经对此感到麻木,只能从性上得到些不同的快感。
在aaron快要厌烦性事时,白又夏出现了。
时间恰恰好,但凡再早一点或再晚一点都不会让他萌生出别的想法。
有时候世上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法更改。
白又夏是个有生理需求的正常女性,通常她都是自己解决,遇见aaron后这份工作就被他承包了。
没有插入,她嫌脏,只让他用手和口。
即便如此aaron也很满足了,偶尔会缠着她接吻。不知为何白又夏没拒绝,这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会趁着接吻换气的空隙问她一些问题。
比如她中文名有什么含义。
她是在夏至出生的,夏季,夏至,所以取名叫又夏。
跟一个外国人解释二十四节气和名字的含义对于白又夏来讲是件十分麻烦的事,所以她只说:“summeragain.”
aaron低低笑了声,白又夏问他为什么笑。
他在她背上以指代笔,写着summeraaron.
“summeragain是sa,这个也是sa.”
“我们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白又夏也笑了,伸手推开他穿上衣服,“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aaron还问过她身上纹身的含义。
白又夏的手肘处有一串纹身,拉丁文,他看不懂。用指尖划过那些字符时,心底会涨起潮水般的迷茫感。
他对白又夏的了解很少,她从来不肯向他透露自己的生活,他只能透过些蛛丝马迹去揣测。像是读一本缺了头几页的书,得根据后文才能捋清故事。
他试图去辨认这串字符,可他太笨了,怎么都读不懂。
白又夏抬手摸了下,说:“忘了,小时候不懂事随便纹的。”
怎么会有人忘记身上纹身的含义呢?
aaron没再追问,她不想回答那就不用回答。
logo的设计稿一改再改,等白又夏拿到钱已经是快毕业的时候了。
摄影师用照片定格瞬间,白又夏打算用画笔框住世界。
至于钱,这些年她卖过不少画有了笔不少的积蓄,aaron的那一单占了大头。
家里想让她回国,白又夏说等她环游完世界再说。模棱两可的答案,她那个爹以为她是想趁年轻感受下世界,大手一挥就包揽了所有路费。结果白又夏一环游就是好几年,愣是没回过家。
白又夏离开的时候,是aaron送她去的机场。
这两年他特意去学了中文,因为白又夏说很少有人跟她用母语聊天,有点孤单。
他不想让白又夏感到孤单。
进安检口前,aaron抱了下她,一字一句用中文道:“我会为你守身如玉的。”
白又夏没接这句话,只说:“我会给你寄明信片,记得签收。”
对于白又夏而言,aaron只是她在异国的一段情。
她爱吗?她不爱的,她天生就不会爱人。
那一年白又夏跑去瑞士滑雪,遇见了一个中国女孩。
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吃午餐的时候对方看了眼手机,而后愤愤发了好几条语音消息,说等自己回国了必须得吃到那家店的蛋糕才会消气。
白又夏听了两耳朵,问她那蛋糕真的很好吃吗。
对方翻出之前拍的照片给她安利。
看照片时她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蛋糕,而是盘子上的logo.
“这家店只在宜淮开吗?”白又夏将手机还回去。
“好像有好几家,总店在伦敦,国内只有宜淮有。”
环球旅行的最后一站是宜淮,白又夏的故乡。
她的记忆力不算好,有时候一些事过久了也会遗忘,但面前这家店的海鸥标志白又夏这辈子都不会忘。
那是某个人画大价钱请她设计的,有史以来遇到的最大方的单主。
店的店名是sa,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母,挂在海鸥的下方。
白又夏突然想起那个炎热的午后,aaron缠着她接吻,趁着换气的空隙问起她的家乡。
她说:“在宜淮,一个很漂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