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很稳,走的很慢。
段小江从山头上跳下来,落在他身边:“大人,您要去做什么?”
寇凛停了下步子,不曾回头,冷笑道:“你与夫人最近看本官笑话看的可还开心?”
不等段小江回答,他继续往前走。
其实段小江并不十分清楚原委,看到他这幅模样,心疼的很。
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见他手臂的血不断顺着指尖流下来,这伤口都两个多时辰了,竟愈发严重起来,可见他内息极度不稳,肌肉紧绷的厉害。
段小江张了张口,又咽下了,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不敢多嘴。
但随着他走了一个多时辰,明显感觉他脚步有些虚浮,毕竟今日傍晚还和谢从琰打了一架,体力几乎耗尽。
段小江还是忍不住问:“大人,您要去做什么?属下帮您去做?”
寇凛的脚步再是一顿,没错,他要去做什么?
漫无目的。
当下疲惫的一步也走不动了,直接坐在路边,垂头看看脚边的土,又抬头望一眼黑漆漆的天幕。
他忽然开口:“小江。”
段小江连忙上前:“大人?”
他却没了下文。
静静坐了半个时辰,在段小江担忧的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时,只见寇凛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走了,回去了,莫让夫人担心。”
离开寇璇那年,他年仅八岁。
经十一年人生低谷,再经九年宦海沉浮,而今他二十八岁,撑得起荣耀,自然也经得住风霜。
☆、夫妻
子时初刻,楚谣先等回了谢从琰。
他一贯是个死守规矩之人,饶是半夜里也要去议事厅里坐着,等锦衣卫去将楚谣请过来。
楚谣扶着腿走进去坐下:“小舅舅,怎么样?”
“意外收获。”谢从琰将佛窟内寇璇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你说,我既是淮王之子,你外公为何要瞒着?”
“或许是你母亲瞒着。”楚谣也微微有些诧异,揣测道,“毕竟孩子是她生的,她对我外公说镇国公世子才是你爹,我外公也没本事分辨。你母亲大概是不想让你卷入皇权争夺中去。”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然你外公没有任何理由瞒着。”谢从琰换了个坐姿,“不过还是得回去请姐夫查一查,那些旧势力中还有谁知情,是否别有用心,早作提防。”
楚谣见他说话的功夫换了两个坐姿,再看他腹部伤口渗透出的血迹,想问他感觉如何,但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无非得到一句“无妨”。问起了别的:“小舅舅,你的生父若真是淮王,你……”
“是谁都只是个死人罢了。”谢从琰面无表情,“还是个输的一败涂地,只留下烂摊子给我的死人。”
楚谣这就放心了,小舅舅依然是小舅舅,没有变化。
他的生父是谁,的确没有妨碍,因为淮王和镇国公旧势力,在她父亲管制下,早已翻不起什么浪。
而谢从琰对党争朝政素无兴趣,只喜欢练兵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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