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脸看向外面,双手拄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来,张万星自言自语说:“不知道省长打完电话没有,我还有事向他汇报。厉副主任先坐,我去去就来。”
张万星这一走,偌大客厅里只剩下厉元朗和艾明高两人了。
“厉副主任,请喝水。”艾明高走到厉元朗面前,双手举起茶杯递了过去。
“谢谢。”厉元朗接过来,心平气和询问艾明高最近情况。
“我还在米东区,老样子。”
厉元朗望了望客厅外面,轻轻摇着头,“我看不然,张书记还是挺欣赏你的。”
“张书记对我好,我不否认。良禽择木而栖,当初您担任若州书记,我没有得到什么,反而在政法委书记人选上,您没有为我说话。”
“厉副主任,我不反驳您刚才的态度。但您知不知道,您的意见很大程度改变别人的一生。”
“我们是党校同学,还是同寝室友。我艾明高是什么样的人,您心知肚明。您的一句话,在您看来无关紧要,可对于我来说,却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张书记讨教您的想法,等于送给您一个天大人情,可您却没有把握住,让我很失望。”
“您提我,我一定会铭记于心,永远记住您的恩情。厉副主任,看在我们多年同学的面子上,我衷心希望您能在关键时刻帮我一把。”
“我今年四十七岁,如果还在目前位置上不动,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毕竟,常务副这种机会千载难逢。我再次恳求您,帮帮我,明高将没齿难忘,永生铭记。”
艾明高说得恳切,真诚,尤其眼神中充满激动,脸色都因此而变得涨红起来。
厉元朗抿了一口茶水,缓慢放在茶几上,叹气道:“明高,你在官场上沉浸多年,应该懂得,今时今日,我不适合说任何举荐谁的话。”
“我是泯中省人大副主任,不是若州市委书记,我决定不了你的前途。张书记才是你的领导,你走错庙门,烧错香了。”
于是乎,厉元朗断然站起身,大步流星就往外走。
“等一等!”艾明高着急的一把拽住厉元朗的胳膊,发觉冒失,马上松开手,真诚地恳求道:“厉元朗,难道让你帮我说句话就这么难吗!张书记都把推荐权让给你了,你就一点不顾及我的感受!”
厉元朗板起脸,双手插进衣兜,冷声回绝:“明高,你不要胡搅蛮缠,你了解我的性格,该说的话我会说,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说。”
“你扪心自问,你现在所作所为,真能担当起常务副市长么!四处网罗古玩,以次充好,倒买倒卖,从中牟取不义之财。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奉劝你要及早向有关部门主动说明情况,以免步肖开峰的后尘。”
“你……”艾明高由于惊讶和气愤,脸色由红转白,吃惊的望向厉元朗,指着他,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你、你在调查我?”
厉元朗冷笑道:“还用调查,你的所作所为都传遍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适时收手,可能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若是一条道走到黑,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再见!”
就在厉元朗怒气冲冲走向门口之际,廉明宇忽然现身,及时叫住他,皱眉望向艾明高,冷声质问:“怎么回事?”
“省长,我、我……”艾明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结巴起来。
张万星跟在廉明宇身后,双眼冷视的望向艾明高,不悦道:“艾明高,你怎么招惹厉副主任了。”
此刻的艾明高,真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
廉明宇立刻下逐客令,“大过年的惹元朗同志不高兴,我这里不欢迎你们,都给我走!”
“是、是。”张万星点头如啄米,狠狠瞪了艾明高一眼,从厉元朗身边经过时,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
艾明高则低着头,看都没看厉元朗,很快出去追张万星了。
“元朗,何必和这样的人置气,来,你坐下,我还有事问你。”
廉明宇说得轻松,厉元朗却有不同解读。
毕竟人家是省长大人,该给的面子要给。
重新落座,廉明宇摸着浓密黑发,感慨万千,“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时间又让我们长了一岁。”
“人生几十年,看似漫长,实际却非常短暂。尤其步入仕途,无论在什么样的位置,做出什么样的成绩,不过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厉元朗坐直身体,仔细听着廉明宇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