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稳健泰然。
喻玉在后边瞧着,都忍不住要拍手鼓掌了,这人的耐力真好,撑了这么久竟然还屹立不倒,论演员的自我修养吗?
她斜眼睨视他,并不觉得这是好事。
开了房间门,李沐融以为喻玉只是担心他才一路跟着他回房间,却没想到喻玉没有与他说再见的打算,而是紧接着他的步伐,一脚跨进房间里。
“砰”一声,她顺手关上门。
一双深幽的黑眸定格在她身上,眼底里划过幽光,“鱼?”他疑惑而低声喃道。
喻玉进到房间,本能打量房间里的布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放置着横条沙发的会客厅,接着是巨大且明亮的落地窗,窗帘全部被拉开,肆无忌惮地光线把整个房间照得通透,会客厅边上立着个小吧台,延伸进去是个厨房,噢,还有厨房。
啧啧,简直是个完整的套间了。
喻玉收回视线,见李沐融还杵在门口,便侧过头说:“你不难受吗?”
难受?他鼻腔里呼出的气息干燥而烫热,头顶上压着千斤顶,难受,难受极了。
“鱼鱼。”他嗓音低哑,慢条斯理念着她的名字,犹如情人间的呢喃。
喻玉成功被他肉麻到,麻酥酥地感觉从脊背上一串而上,太不正常了,她摩擦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顾不上和他磨叽,直截了当地说:“快点上床。”
“上床?”李沐融表情僵硬,生硬地重复道。
“对,上床!”喻玉拉过他的手,直接扯着他往卧室方向走。
洁白无瑕的被子一丝不苟地铺在床上,忽然一只手掀开被子,打乱了床上严谨而整齐的布局,喻玉把李沐融推到床前,催促道:“不去医院就乖乖上床躺着。”
感冒也许到了严重的地步,他只被喻玉轻轻一推,腿部一软,便顺着方向跌坐下去。
感官反应也变得迟钝起来,他坐在原地怔愣一会儿,才慢慢掀开被子躺回床上。
“这就对了。”喻玉满意地拍拍被子,仿佛他是个三岁小孩。
他脑袋放空,全然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状态,瞪着天花板上的花纹看,复古繁密的花枝互相交错,颜色暗淡无光,密密麻麻铺满整个房顶。
脑海犹如一片寂寥枯黄的野草地,不知被谁恶意点燃,烈火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没过多久,就只留下惨淡而焦黑的土地。
他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发烧产生的困倦席卷而来,呼吸缓慢粗重,昏沉之际,一只冰凉的软手突然贴在他脸上,刺激了他的感官,他微微睁眼,朦胧间清秀的面孔在眼前晃动:“朋友?兄弟?李沐融?还清醒着不?”
恍恍惚惚中,额头上微微一重,一块带着湿意的毛巾放了上来。
耳畔飘来一道不太清晰地女声:“你房间没有药箱,需要我打电话叫人吗?”
李沐融勉强撑开眼,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软绵绵扯着喻玉的裙摆,可怜极了:“你不生气了吧?”
“什么?”喻玉拧起眉,听不太清他说了什么,微微俯下身子,轻声问了一句:“你需要什么。”
他缓缓呼出一道浊气,脑子里不停回转着餐厅里的情景,有气无力地启开薄唇,嘶哑着嗓音重复:“你不生气了吧?”
喻玉这次听清了,怎么就像个孩子,她顿时觉得力不从心,拨开他的手放进被窝里,耐着性子轻哄到:“不生气了,你也乖乖的,睡一觉好不好?”
细柔的女声就像一道催眠符,轻轻安抚着即将沉睡的灵魂,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大脑放松下来,身体很快顺应着本能,慢慢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