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淑芬登时把手缩回来。
她也不是怕林正然,她怕的是秦守国。
为了她的事情,老秦被上面的人做了多少次工作了。
她管不了自己爱给人算命的小毛病,苏英杰又管不了她,所以几次出事都是老秦压下来的。
林正然和老秦是夫妻,今天这事要是叫老秦知道了,苏英杰又少不了一顿骂。
苏英杰挨骂了她能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两家隔得不远,她不信以后在外面还堵不上一个小丫头了。
毛淑芬点了点林南风,“你给老娘等着。”
说完——溜了。
那速度快到让林南风都觉得不可思议。
林正然下来时没有看到人,只看见女儿望着门口发怔。
刚才一楼的谈话她全都听到了,包括在门外她们说的话。
林正然把秦小妹打发走,进厨房就跟女儿说:“这个毛淑芬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林南风不置可否。
刚才她们在门口谈宁如萱的时候她正巧在二楼打扫卫生,听了全程,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胆颤啊,全让毛淑芬说对了。
说实话,她那会儿都替宁如萱着急,女儿跟毛淑芬打了那样的赌,险些吓死她了。
“以后再遇到她,躲开点走吧,别让她碰到你。”
林南风反倒没有母亲那般着急,她如果不想让毛淑芬碰到,那毛淑芬就碰不到她。
林正然看女儿一脸不上心的样子,心焦急得很。
林南风却对另外一件事情好奇,“娘,你说宁如萱真的怀孕了吗?”
“我上哪知道去。”
林正然才说完话没几天,宁如萱又上门了。
三月份的季节水果不多,但秦守国知道妻子喜欢吃水果,所以托人托关系买,家里杨桃、芒果、柑橘都有。
这天宁如萱上门说是来玩,看见桌上的生芒果,她沾着盐和辣椒吃了两个。
若是平时林南风不会问她,今天就忍不住了。
“……不酸吗?”
那芒果是秦守国叫人从外地带回去的,生得很,一般都是放熟了才吃。
芒果有成年人的巴掌大,酸的很,平常人别说吃两个,半个也够呛。
宁如萱切了生芒果和杨桃,说这叫什么酸嘢,林南风不爱吃酸的,就没动。
林正然倒是吃了点,但也不敢多吃,因为吃多了倒牙。
宁如萱拌了一大盆,自己全干掉了,这会听林南风这么一说,就不好意思笑道:
“近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想吃酸的,我是不是吃的有点多了,还是秦伯伯有本事,外地的水果也能买回来。”
林南风心道: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我妈妈大着肚子吃不下别的,就靠这些水果填肚子了,你吃的确实有点多了。”
宁如萱面色一哽,她就是客气一下,这个小屁孩还真的敢这么回了?
再说不就吃了你家一点水果,你至于吗。
林正然看气氛有些尴尬,笑说:“小孩子护食,你比南风大,别跟她计较。”
宁如萱脸色更不好了,谁还不是小孩了,我也是啊。
前世虽然她家里条件算不上多好,但水果随便她吃,而且种类还不少呢。
哪像这个鬼地方,水果没几样,人也小气的很。
宁如萱呵呵两声。
林南风像个任性的孩子,看不懂脸色般,把水果全收起来。
林正然见状也不阻止,装作不好意思道:
“这孩子叫我宠坏了。”话锋又一转,“不过我就她这一个女儿,不宠她宠谁啊,你说是吧?”
宁如萱想趁机教育两句,被林正然堵得说不出话来。
好赖话全叫你说完了,这还叫人怎么说?
软的不行来硬的
吃了酸辣的东西口干舌燥,宁如萱想倒杯茶,林正然把茶壶拿开笑道:
“喝白水吧,养生。”
我一个小孩子养什么生?
正想说她不养生,林南风把茶壶也收走了。
宁如萱这会又恼又委屈,要不是姑姑那里没什么进展,我稀得上你家来受这罪,连水也不给人家喝。
这母女俩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除了她会没人上她家来做客?
宁如萱委屈死了,但为了以后又不得不讨好她们。
心里妈卖批,脸上笑嘻嘻给自己找话题:
“伯母你还知道黄宣娇吗?她让他们单位调到外地去了。”
“哦?”
林正然原本想回房间睡会的,这下来精神了。
算了算出院到现在也不过十天,这事就解决了?
宁如萱见她感兴趣,当即就说道:“她腿还没好全呢,他们单位的领导亲自上门说的,这事好多人都知道了。”
“领导上门的第二天黄宣娇气不过去单位闹了,后来他们领导说,如果她不服从组织安排就永久的停她职。”
宁如萱试探问林正然:“伯母,黄宣娇在我们这的口碑很不好,好多人知道她被调走还特别高兴呢,说这肯定是伯伯干的……”
“关我家什么事?”林正然微偏着头问她,“你刚才不是说是他们单位领导调她走的。”
“是这样没错。”宁如萱微笑道:“她调走还不是因为她先撞了你吗,外面的人都在传,说是因为你她才被调走的。”
林正然很放松的姿态,摸摸肚子开玩笑说:
“那我一个妇人还挺厉害,手都伸到外面去了。”
宁如萱的笑容当即顿在脸上,心里暗道:难道这事真不是秦伯伯干的?
林南风来到宁如萱面前,剥着柑橘看她吃。
林正然起身叫女儿招待客人,回房间眯午觉去。
她回房间后宁如萱找了几个话题跟林南风聊。
这个小屁孩儿油盐不进,让宁如萱恼火得很。
“南风你怎么不上学,你这个年纪不上学可不行,以后不好找婆家,还是个文盲。”
林南风吃着橘子说:“我不找婆家,你不是也没上学吗。”
我跟你能一样,我在现在都高中毕业了。
再说我现在也是高一生,你一个小学生好意思问我?
宁如萱又问:“南风你太没有礼貌了,我比你大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呢。”
林南风淡淡回道:“比我大你也不能管我,我有娘。”
宁如萱被她怼得脸红,“你娘知道你这么对待客人吗?”
知道,但我不能这么说啊!
林南风说:“不请自来,你算什么客人,吃我家这么多东西,你是猪吗。”
女孩儿的脸皮薄,尤其是像宁如萱这种年纪的,她站起来气得咬牙道:
“我吃的东西是我姑父买的,又不是吃你们的,你们才不要脸,吃我姑父的,还让他养你们母女仨人。”
林南风仰头看她,不客气嘲讽道:
“秦伯伯看不上宁成玉,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娘和秦伯伯才是夫妻。
你在这儿一口一个姑父,要不然明天我去宁家问问他们敢不敢叫秦伯伯一声女婿。”
在她娘和秦守国没有离婚的前提下宁家敢这样叫纯纯是活到头了。
破坏军婚有多严重但凡是个小孩子都知道,也就这位外来者上窜下跳的在这闹。
宁如萱吵不过她,提脚往外走,林南风烦死她了又不得不跟在她后面去关门。
“下次再来打扰我娘养胎,别怪我上你宁家的门说道说道,养的什么玩意儿,明明知道人家在养胎还上门来打扰。”
林南风说罢不给她好脸色,锁了门就往里去。
宁如萱又气又难过,觉得她被人侮辱了,好多话堵在喉咙又说不出口,嫩白的脸被气得红了个透。
上次在秦家门口被那个疯女人摸,林南风对她视而不见,她今天也是鼓起很大勇气才来的。
却不想今天让她对林南风更讨厌了。
“这个小贱人。”
宁如萱骂人没有得到回应,自己转头气冲冲走了。
晚上林正然和女儿在厨房里做菜,秦守国回来径直进厨房。
通常这个时候林南风就是多余的,她识趣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