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自由了。
梦娘笑了。
她自由了。
这次是真的自由了。
后面有人撑腰
林南风把多宝藏在火车站附近的一户人家里,那家人是她的一个同学。
同学看到林南风的时候松了口气就抱怨:
“张南风你怎么才来,你弟弟这个小少爷难伺候死了,吃饭又挑食,还嫌弃我们家的床不好。”她话锋一转,“得加钱。”
林南风笑着上前,手里的小黄鱼悄摸塞到她手里,“我天天给你写作业,我弟弟吃多点不过分吧。”
“哼。”
同学忽的咯咯大笑:“看在你家穷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弟弟你领回去吧。”
车站后面的巷子人来人往,两个小孩儿的话没人放在心上。
梦娘进屋后看到儿子就嚎啕大哭,险些哭晕了过去。
“娘,娘我好想你~”多宝哭得都打嗝了。
“娘,我们马上就走。”林南风在门外提醒道。
“现在就要走?”同学问道:“不吃个饭再走吗?”
她心道:我刚刚才拿了你这么多钱,不留你吃饭也说不过去呀!
林南风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孙瑜,我要走了,以后不能帮你写作业了。”
“你不读书了吗?你不是告诉我只是请假了?”孙瑜抓着她的衣服问她。
“我们要离开羌城。”
“离开羌城?那你们搬去哪里,给我写个地址,以后我长大了就去找你。”
孙瑜说着话便要进屋,林南风拉住了她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会去哪,以后等我们稳定了再给你写信。”
林南风其实是在哄她,关于羌城的一切她都做好准备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好,那你别忘了哦。”孙瑜牵着她的手说。
梦娘抱着儿子上前,脸上的泪水未干,多宝帮忙擦着眼泪,一边还说林南风:
“姐姐呀!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你这个弟弟!”孙瑜见状就撇嘴,“太娇气了,阿姨你们赶紧抱走。”
“孙瑜姐姐再见。”多宝迫不及待逗乐了在场的人。
“多宝给你们添麻烦了。”梦娘哽咽说。
孙瑜挥手,“不麻烦。”
她心道:张南风给了她两条小黄鱼呢,一点也不麻烦。
林南风挥别了同学就带着梦娘进火车站,她看着女儿挤进人群里,不过会儿拿了三张票出来。
林梦娘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里局促不安,无从下脚。
自从她进了张家就像是鸟进了笼子,这样有烟火气息的地方早就跟她无关。
大厅的中央她抱着多宝,脚步一直打转避让着来往的人,甚至还有些发抖。
“娘,跟我走。”
林南风看到了就主动上前抱多宝,梦娘揽上女儿的肩膀,脑子空空跟着她的脚步。
这会儿人特别多,上车下车都是人挤人,送别的人也多,全站在一块了。
梦娘接过女儿手上的包裹,林南风担心她跟丢,时不时的回头看。
好不容易挤上火车找到她们的位置,林南风发现已经九点了,正是她和赌场的人交易的时间。
林南风的打算是当天带着母亲弟弟来车站,不管去哪里,买最早的票离开羌城,之后再做打算。
而她选择在火车站交易一来方便这里,二来这里人多也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娘,我去去就回。”林南风给了梦娘两张票,“如果火车开了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在下一站的站台等我,我会去找你们的。”
“不行,南风你要去哪里?”梦娘揪着女儿的衣服不放,担心的直咽口水,“你别去,娘会担心的。”
在赌场的人手里有她的一百多万呢,这一趟她还真的非去不可。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赶回来的,我以后还要照顾你和多宝呢。”
林南风拿出几张纸来给她,笑道:“娘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罢她也不走路,越过梦娘从窗口翻下去。
梦娘又气又急,气她一个十岁的孩子主意大,又怕她一个人会出事。
她看着女儿如鱼得水的身影在人群里溜走,急的眼泪簌簌而下。
“你姐姐现在主意怎么这么大,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多宝一口叫着姐姐,一边给娘擦眼泪,也是急的不行。
这时梦娘才看到手上的纸,她打开,上面居然是她们母子三人的身份证明。
张南风变成了林南风。
林梦娘变成了林正然。
而多宝也不姓张了,叫——林安基。
林梦娘摩挲着手上的纸,眼泪掉的更凶了,南风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离开张家的,为什么她看不出一点端倪。
而且她们的身份证明为什么南风一个孩子能轻而易举的就能办到。
她办这些东西不需要经过张士诚的吗?老太太她们也不知道吗?
梦娘沉寂的心,事隔好多年后又重新砰砰的跳动起来,她觉得此时此刻她才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只为张家传宗接代的工具。
“娘别哭,姐姐会回来的。”多宝也急的带着哭腔。
梦娘脸颊挨着儿子,又哭又笑道:“娘是开心,娘的女儿长大了,会保护娘了。”
“我也长大了,我也能保护娘。”多宝当即就说。
梦娘摸着儿子的发顶,心道:你还小,但嘴里却说:
“多宝也长大了,多宝这几天在孙瑜姐姐家乖吗?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多宝心虚,但很是重重的点头了,“娘我乖,我不挑食,姐姐家的床也不硬,我半夜也不醒。”
姑且信了你吧!
梦娘抱着儿子目光一直盯着人群里到处张望,眼里的焦灼骗不了人。
她紧紧咬着唇,等待女儿出现。
那边的林南风下了火车就来到火车站外面,因为火车站人多,所以有人巡逻。
而他们的交易当然不可能在门口,是在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里。
昨晚就吃了糕点,今早一滴水没喝,等会儿还有仗要打,所以林南风在火车站旁边买了两个包子和汽水。
时间紧任务急,火车可不等人,所以她把汽水瓶也一起买走了。
等她吃着包子喝着气水,推着一个小推车进巷子时把赌场的人给镇住了。
“小丫头一个人就敢来,难道真的是后面有人撑腰?”
隐在暗处的李统丢下嘴里的烟,用脚碾了碾道。
干这一票就发了
“哥,那这买卖咱们还干吗?”一个兄弟问道。
李统目光闪过犹豫,只一瞬又冷笑阴鸷道: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子的,干了这一票我们就发了,你说干不干啊?”
今天来火车站他没叫多少人来,只带了一个兄弟,也是因为想提拔他。
否则也不会带小毛来,毕竟带了人来钱就要分出去,他可没这么傻。
小毛朝地上啐了口口水,哈哈大笑道:“来都来了,我跟着哥一块干。”
“哥哥带你发财!”李统也哈哈大笑说。
那边刘勃和大蟒看到林南风一个小女孩也惊了。
一百多万就叫个孩子来拿,背后的人到底怎么想的?
林南风嘬着汽水,一口汽水一口包子,她把车拉到离大蟒的几步远,开口就道:
“我要验货。”
原本严肃的场面大蟒被她的老成给逗笑了,小丫头现在的样子哪像个孩子啊,倒是像是年长的混混老太太。
“你验呗。”大蟒踢了踢脚下的包,逗她说:“你的货在这儿,想验就过来拿。”
林南风瞥了他一眼,吃完最后一口包子放下汽水瓶就上前。
刘勃也好整以暇的看她打开包,伸手往包里放,再随手拿出一根金子来验。
他在道上混了几十年,从来就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丫头,他猜测。
要么眼前的人少根筋,要么她的后台比赌场的还硬,要不然人家不会这么从容。
他更倾向的是后者,毕竟如果一个小丫头后台不硬凭她自己怎么敢办这事儿?肯定是在暗处有人给她撑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