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谷兰连忙阻止他,让人从马车上取了一壶热水给七叔倒了一盏,笑道:“七叔不必忙,外面天冷,你喝些热水暖暖身子。”
七叔一脸激动地接过热水喝下,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到心里,浑身暖洋洋的。
挚谷兰放眼扫了一圈,周围都是普通的人家,又问:“阿父去哪里访友了?这周围都是寻常人家。”
七叔笑道:“他向老农学习种地去了。”闻言,马秋练和马芝睁大了眼睛,惊讶道:“外祖竟然在学种地。”
“农人能学,我为什么不能学。”挚恂推开门从外面进来,看到女儿和外孙女脸上露出笑容。
“天寒地冻的,你们怎么过来了。”挚恂坐下问道。挚恂的年纪不大,大约五十出头,风姿隽爽,湛然若仙。
挚谷兰闻言,看了眼马秋练,马秋练一脸乖巧。挚恂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向马秋练,脸上笑吟吟的。
“原来不是你们阿母找我,是阿练你有事找我?”挚恂笑道。
马秋练求救的目光看向挚谷兰,挚谷兰接着道:“我和三娘是许久未见你,所以过来探望你。阿练是有其他的事情。”
说完,挚谷兰好整以暇地喝水,马芝低
声窃笑。挚恂点一点头,问马秋练道:“是朝廷让你来劝我出仕?”
马秋练赶紧点头,却听到外祖冷酷无情的回复:“不去。”她愣住了,脸上露出不可置信和委屈之色。
挚恂叹了一口气,揉揉眉头,吩咐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挚谷兰笑着让随从的仆人准备饭菜,她们母女这次来探望挚恂,带了不少好东西。
“阿父,这是我们母女给你送的礼物。”挚谷兰说完,就叫四个仆人抬着箱子进来。
挚恂眉头一挑,围着箱子走了几圈,恍然道:“让我猜猜,这里面一定是书,马季长那几个小子校出来的书。”
说着,挚恂打开箱子,里面果然是一摞摞书籍,随手拿起上面的一本,翻开一看,纸张雪白细腻,字迹清晰明了。
“算你们有心了。”挚恂将书放回,让七叔整理好放到书架上。
挚谷兰满脸微笑:“我猜阿父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挚恂微顿一下,然后道:“差强人意。这书上的字清晰是清晰,但匠气十足。”
马秋练接道:“这是宫中挑选的匠人刊刻,非名家大儒,字体清晰可辨,没有过多求神韵。”
之前刊印时,蔡伦等人想着找几个大家抄写,然而出名的大家不愿意做这些粗苯的活计,即便答应了,但效率太低拖累进度。蔡伦最后选择了匠人抄书。
“有些道理。”挚恂问起母女三人的生活近况,听到她们一切都好,心中大安。
他的余光扫了一下马秋练,这外孙女身上多了一股沉稳干练从容自若的气质,想必是在宫中锻炼的。
想想也是,他这孙女身为皇太后的女史,每天见的不是三公九卿,就是皇帝太后,耳濡目染,自然成长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