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赞同:“通武侯言之有理。”
冷不丁地,周邈不由得开口:“李丞相诶,你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李斯惊疑:“何出此言?”
周邈神情复杂:“若非秦吏喜,在他‘睡虎地’墓中随葬了千余枚简牍,其中摘记秦代法律律文的六百多枚,分为秦律十八种、封诊式、法律答问、秦律杂抄和效律五个部分。”
“使人窥见秦律峥嵘一角,那后世之人对于秦律的无知与误解,恐怕还更加严重!”
“虽然大多数人仍旧是提起秦律,就是严苛残酷。但总也有史实可以引据,干脆地怼人家脸上!”
说秦律繁琐,毋庸置疑。
说秦律刑罚残酷,也无法反驳,它毕竟无法脱离封建社会的局限与野蛮特性。
但事实上,也没严苛残酷到妖魔化的程度。
作为华夏‘第一律’,难免有其原始特性,但其开天辟地的创制也不容忽视。
李斯作为法家执牛耳,对青史留名的意愿强烈。
一想到如果他也不能将‘新秦律’传到后世,就……已经痛心不已了!
“那看来,臣也得多埋几份‘新秦律’简牍了……”
简牍不保险,或许还可效仿刻碑为记,把‘新秦律’刻在石碑上。
或者雕在铜版上,又或者散书民间,多举并行,总之绝不能让秦律条文佚失!
周邈:燃起来了!
李斯:但随葬,就不必了。
哪怕是像陛下那样,安眠虽未被打扰,只是陪葬的‘手办’(仙使语)被挖出来,他也不愿。
周邈
: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会不会被考古掘墓,谁知道呢?
不知上首的嬴政是否也想到这点,开口就把话题引开。
“喜?”
晃神的周邈回神,答道:“湖北云梦县的话,应该是现在的南郡安陆县,也是喜的祖籍,喜死后葬于安陆,并将他摘记的公文、律文等简牍随葬墓中。
“喜曾任安陆御史、安陆令史、鄢令史,算一算……岂不是明年,喜就要死于任上了!”
喜虽是小人物,但他的历史功绩不容忽视,他曾去湖北省博物馆看过他的!
“也不知道喜,他现在还是不是鄢令史了。”
毕竟现在才想起来这事,在这之前,他就连喜在简牍中记载的上官南郡郡守腾,竟然都没见到过。
也不知是时空不同,还是被蝴蝶到其他地方去了1……
周邈思绪翻飞时,嬴政打断:“会将公务律令文书随葬墓中,此人应当是严于公务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