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轻轻踢了他一下,难得听见项伯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深冬时,百越一带的温度终于降了一点,温度相当于中原那边的春天。
而刘交也要启程回中原了,来时装运粮食的六十辆车,有两辆装了钱,剩下的全塞满了南越这边的货物。那些跟来的伙计,仍旧是跟着回去。
一下去了那么多人,平日热热闹闹的院子瞬间空了,只有留守在当地的管事——林式林仰两兄弟还在。
项伯和项籍都搬去了左边那栋吊楼,屋内瞬间宽敞起来,怀瑾也不担心晚上说梦话被住在隔壁的项伯听到。
连着多日两人都是老老实实睡的,当天晚上,怀瑾就放开了手脚和张良胡来了几个时辰。
话说禁欲这么多天,忽然开荤简直神清气爽!
第二天见张良又出去找望栗,也不觉得他是去厮混了,而是殷殷嘱咐挥舞着手帕送他出了门。
正逢二管事在前面看店,看见她这番贤惠的模样,惊得手中的笔都掉了。
丈夫出门了,丈夫的随身侍从也跟着去了;舅舅也出门了,连黑珍珠都不知跑哪里玩去了。
只有项籍在家,怀瑾就把他叫上给自己打下手。
从林中猎回来的许多东西都需要她处理,比如说给野袍子去个皮啦拔一下野鸡毛啦……
当然并没有那么血腥,这些随时把自己弄得脏不拉几的活,韩念和黑珍珠自会效劳。
有的,只是她从山中带回来的几株珍贵的花卉,需要重新找花盆和泥土来种植。
叫项籍去外面的稻田里铲了一袋湿泥土回来,怀瑾拿出三个大花盆把土放进去,然后把植株的根部放进土里,光着手把土夯实,这一套动作下来,她不仅满手是泥还满头是汗。
“这是什么花?”项籍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看她捣弄。
怀瑾指了指桌边的一块布,项籍会意,过去把布拿起给她拭汗,怀瑾说:“这个……有些地方的人管这叫太阳花。”
这其实是向日葵,但这里的人并不认识这种花,她也是在某处山坡上看到盛开的一两株。
把花摆在吊楼下面,怀瑾欣赏了一会儿,就让项籍去给自己打水洗手。
叔侄俩都被她使唤惯了,项籍从善如流的打了水、递皂角、送干布巾,直到怀瑾干干净净的在一旁坐好了,他才起身去把脏水倒掉。
看着项籍尚且稚嫩的脸庞,和结实板直的大个头,怀瑾不由发问:“你这个年纪,正是好玩的时候,怎么天天在家憋着?”
“我去找谁玩?”项籍一跳,双手吊在房梁上——他又开始练臂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