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一般,酒也一般,不过在热闹地方吃饭的感觉,真好。
背对着人群,她听着身后嘈杂的人声,含了一口酒,又撕了一小块牛肉嚼着,她觉得十分惬意。想起在齐国时,她也经常和师兄们一起在酒肆里一起喝酒吃肉,那时候张良和项伯很少让她喝酒的。
想起张良,怀瑾有些难过,他还在齐国稷下学宫吗?还是已经回了韩国了?他是世家子弟的楷模,又是韩国未来的相国,怎么说都会比自己过得好。
项伯和赵嘉应当过的也不错,刚从地狱回到人间时,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去楚国找项伯,可大仇未报,她没法去指望别人。生死一线挣扎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那时候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是报仇。前世不知仇恨的力量有多大,以为只在文学故事里面才有,这一世经历了,才知这种力量的强悍。
二两酒一下肚,酒都化成了泪涌出来,她用筷子敲着碗,情不自禁的哼唱道:“魂兮魂兮归故乡,桂花折给小儿郎,梦兮飘飘往南去,阿母等在汉水旁……”
这是当初救下她那对老夫妻唱的,她喊痛、喊母亲、喊着要回家,老婆婆就一遍遍给她唱着这首歌,是秦地的一首歌谣。
酒肆里渐渐安静下来,客人们都跟着她的歌声慢慢哼唱着,唱完一遍又一遍,终于停了下来,寂静了半晌,酒肆里又恢复了热闹。
怀瑾趴在桌子上,笑出了眼泪。
“谁家的小孩子跑这里来喝酒了?”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浑厚的的声音,怀瑾惊愕的回头一看,看见两个人站在身后。
这两个人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都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裳,头上戴着锥帽,负手在后面站着。怀瑾回头环顾了一周,店里面的桌子都坐满了,只有她这一桌是独自一人的。
刚刚出声的就是那个年长一些的男人,这个男人相貌温和,虽蓄着小胡子,给人的气质却有一种与世无争的舒适感。而他旁边那个年轻人,则是容貌端正,肤色有一种病态的白净,但是脸上的表情冷淡,仿佛在说: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不要靠近我。
怀瑾打量着他们,然后识趣的站起身来让座:“我已经喝完了,你们坐吧。”
“多谢这位小友。”年长男人礼貌的点头,年轻男子是看也不看她,径直坐下了。
怀瑾点点头,然后往外面出去,结账时听到那个年轻男人颇有些不耐的对旁边男子说:“这里的酒跟白开水似的,又不是喝不起好酒,穷酸病!”
这话说的很不礼貌,但那个年长的男子也只是宽和的说道:“喝习惯了。”
怀瑾结账,出门。在闹市里买了些粮食和肉,牵上自己的马,往郊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