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再看那跪在地中央的张老汉,已经表现出很明显地紧张了。他大概意识到自己额头上冒了虚汗,就面贴近地面,把额头悄悄蹭在袖子上,意图在不经意间把头上的虚汗拭干。
张老汉动作越多,李明达就越发盯着他。
张老汉感觉到李明达的注视,不太敢动了,把头面着地面,恭敬地等待吩咐。
“这块木头而今何在?”
“草民已经把木头送给同村的表弟,让他拿去盖房子了。”张老汉道。
“叫什么,家住哪儿。”
“叫吴茂盛,在开南村。”张老汉交代道。
“去查。”房遗直随即吩咐人把张老汉暂时收押,等待调查结果出来后,再决定张老汉的去留。
张老汉一听这吩咐,惊得惶惶然,“草民冤枉啊,草民就是个送柴的农夫,什么都没干。这明天还要赶早上山砍柴给肆意楼送去呢,还请诸位郎君饶过草民。”
李明达打量这张老汉,也懒得回应他的话,挥挥手,打发侍卫把他押下去。转即,李明达就对房遗直叹道:“这件事若真如你我所想,有趣,倒也厉害了。”
房遗直点头。
二人随即骑马出城,不消片刻功夫,就到了开南村张老汉的住处。打眼一瞧他宅子后头就堆积了很多干柴和木头。侍卫唤来村里的里长,给他瞧了刑部司主事的鱼符,就吩咐他带着侍卫们去找张老汉的表弟吴茂盛。
吴茂盛随后就被引领过来,行礼之后,就缩着脖子老实地站在李明达和房遗直跟前,等候问话。
“三天前,你表哥给你送了几根木头。”李明达问。
吴茂盛想了想,忙道:“一根。”
并没有撒谎,李明达转而示意给房遗直。
房遗直再问吴茂盛,“什么时候送的?”
“大概是戊时三刻,他说他今天在山上砍柴遇到块好木头,就给我了。”吴茂盛道。
“戊时,那时候天已经黑了,你确定?”李明达问。
“正因为天黑歇工,草民才记得时候,不然还很容易分不清。草民这两日忙着盖房子,确实有点累得晕头转向了。”吴茂盛挠头嘿嘿笑道。
“那你可还记得,他的马车是从东往西来,还是从西王东来。”房遗直又问。
吴茂盛眼睛望天,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然后道:“好像是从西往东来,我记得他是调转牛车回家。”
从东往西,乃是是从长安城到开南村的方向,张老汉家在村子最西边。如果张老汉长安城回来,就直接把木头捎给吴茂盛,牛车该是从东来,往西去。但如果张老汉是从家出发特意赶车到吴茂盛家,则方向刚好相反。
李明达转而和房遗直目光交流,显然这里面有疑点。申时,张老汉从长安城离开,就是牛车再慢,回到开南村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根本用不了两个时辰的功夫。张老汉在天黑很久之后,忽然从家里赶车运了一块木头给吴茂盛,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