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抽自己一嘴巴——这说的都是些什么!
丢下信封,言抒匆匆告辞夺门而出。蒋铮也愣在椅子上。纪珩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椒麻鸡放进嘴里吃着。
“不是,这女的谁啊?你勺掉了吗?脑子挨驴踢了?”蒋铮不知道纪珩心里盘算的是什么,但多少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说不恼是假的。
“隋萤的妹妹。”
“你说什么?”蒋铮正色道。这么关键的信息,他自信不会记错——资料显示,隋萤是独生女。
“没有血缘关系,或者你可以理解为隋萤的朋友。”
“她怎么突然出现了?你让她来配合调查的?”
“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的啊,你真是要急死我了!”蒋铮筷子扔了,花生米也不吃了,当场逼着纪珩交待。
纪珩低头点了根烟,却一直夹在指尖,徐徐冒着一缕白雾。看向大门的方向,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让她知道我在查,但愿她就此打住,别再参与了。她已经被白羽盯上了,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跟老舒交待。”
蒋铮走后,纪珩心里烦,冲了个澡,但烦躁也没减轻多少。
隋萤的遗体,是他亲自送回盈州的。隋保全见到他,双眼通红地咆哮,如果不是有警察拉着,下一秒就会冲上来和他拼命。可一揭开遗体上的白布,隋保全所有的咒骂,全都散在风里了。
因为是苦出身,隋保全人高马大,也很壮实。此时像被抽了筋骨一样,瘫软在裹尸袋旁,抱着隋萤经过处理已经泛白的遗体,无声地啜泣。这幅画面像印在纪珩脑子里一样,多少年了,甚至隋保全眼角簇起的皱纹,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么多年,他自甘堕落,从一个一身本事、前途光明的转业军人,彻底泯灭了保家卫国的血性,沦落成一个在灰色地带游走的混子。
委屈吗?不甘吗?
不,他活该。
电话响,是蒋铮。
蒋铮不会轻易给他打电话,除非是出了要紧事。
“出事了?”纪珩直奔主题。
“你这信息量太大了,我得消化消化,就在车里没走。看你灯亮着,知道你也一直在家。”
“说事。”
“我想起来这女的是谁了,是你让我查的那个主持人是吧。当时看到她是盈州来的,我还专门留意了一下,可毕竟“调职轮岗”算公派,我就没往那方面想,注意力都放在她在勒城的关系网了。”蒋铮理顺了思路,一口气说了听多。
“你到底想说什么。”纪珩本就烦躁,耐心即将告罄。
“因为隋萤是在勒城遇害的,而且已经有段时间没回盈州了,所以当时调查的重点都放在勒城,盈州那边只是例行的亲属问询。既然这个言抒是隋萤的闺蜜,我在想,能不能试着看看,从她那获取一些……”
“不行。”蒋铮的话还没说完,被纪珩毫不留情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