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抒试探地问了句,师傅,咱们不打表吗?
司机依旧没回头,语气里有些许不耐。
“打不打表都是两百块钱”。
言抒明白了,勒城机场的出租车,从揽客到定价,和黑车没差别。
后车开始鸣笛催促,好在天还大亮,言抒心一横,“走吧。”
司机得了指令,娴熟地踩离合,挂档,嘴里还不忘扔下一句:“高速费也得算你的”,驶出了等候区。
到底还是心里没底,言抒把手机关了静音,打开了导航,预设了路线。
这出租车虽然漫天要价,但还算规矩,路线大致走得对,也没绕远。
也对,都两百块钱一口价了,还绕什么远。
确认了安全,言抒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倚进后座里,想看看窗外的景色。但机场高速上,看不到什么城市景致,只感觉到窗外光枯的树木和冷硬的大地,像人生的前二十五年一样,被飞快地被掠过。
“来这边办事的?”
司机粗楞的声音响起,言抒还沉浸在情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么人么人,即没人。大冬天来旅游,都是来办事的。”司机又补了一句。
“嗯,对。”司机之前给她的印象过于糟糕,言抒并没有完全卸下防备,少说为妙。
但司机还在继续找话题,“酒吧街那乱糟糟的,你一个丫头子,住那干啥呢么。”
“和朋友一起的。”
言抒随口扯了一句。
司机看他没有聊下去的意思,给她推荐酒店拿回扣更不可能了,便踩了脚油门撒火,没再吭气。
后座的言抒为自己情急之下编出来理由哭笑不得——朋友?对她而言,勒城是个完全陌生的城市,甚至在此之前,她都不能准确指出勒城在地图上的位置。这里她举目无亲,哪有什么朋友。
如果非要说认识的人,可能也只有他了吧?但那也是好多年前了,谁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勒城,还记不记得她?
但这司机有一点说得没错,酒吧街乱,言抒早就知道的——听这名字,就好不到哪儿去。
可是她不光要住那儿的酒店,出发前在租房平台上租好的房子,也在酒吧街上。只不过今天太晚了,房子没收拾住不了,先在酒店站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