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扬倒也不是马上就怂,他像个连体婴一样跟在林溪后头,看着她这里张罗两件衣服那里张罗一顶帽子的往行李箱里塞,时不时他也帮把手将衣服规规整整地叠好什么的。
但看起来好像就有些心事的样儿,薄扬如果有什么心事,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在林溪面前他没怎么说话了。他对外人话再少,在林溪面前那也是话多的。
但凡话少了多半心里有事,林溪知道他是这么个德行,并且也非常清楚他心里是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她懒得管,就只管做自己手头的事儿。
只不过薄扬这状态倒也没有持续多久,林溪才零零碎碎地收拾了约莫大半个行李箱呢,薄扬就没兜住了,贴了上来,从后头拥着她,很是忧心忡忡地模样,语气听起来也是那样儿。
像是不知道心里经过了多久的挣扎似的,说道,“宝贝儿,溪溪。”
“嗯?”林溪应了一声,心说不容易啊,这都叫上溪溪了,那是真愁着了。这家伙和他在一起之后其实就不太这么叫她,哪怕叫宝贝儿呢,哪怕叫老婆叫亲爱,叫溪溪还真是不多。但凡这样,多半是愁着了,多半是带点撒娇的意思了,多半是有什么事儿想和她商量或者是想让她让个步……
“我可想要小孩儿了,可是我真不放心你的身体。”薄扬从后头拥着她呢,林溪也瞧不见他的表情,瞧不见他的眼睛。
但也是够了解他了,所以哪怕瞧不见他的眼睛和表情,也多半能猜到他此刻肯定是攒成一把的眉毛,像是苦大仇深的模样。
林溪嘴角弯了弯,露出了笑容来,没让薄扬瞧见。
“嗯。”林溪应了一声,没发表什么实质意义的意见。
薄扬思忖了片刻,就继续说道,“你是医生,你肯定比我懂,就今年你经历的这些不好的事儿,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和负担以及麻醉会不会有什么后续影响。”
林溪有心逗他,所以听了这话就挑眉说,“你是担心我手术接受的麻醉,这么快要小孩儿会对孩子有影响吧?”
薄扬停顿了两秒后才说,“我要说一点不担心这个,那太假了。但比起担心对小孩儿的影响,我更担心的是你身体的负担,小孩儿那都还没影儿的事儿,你才是我最在意的。”
林溪当然也没打算就一直逗他,听到这儿,也就转过身去,双手捧住他的脸,“那薄总说说,究竟什么打算吧?”
薄扬看到了她脸上的笑意,这才明白她这压根刚才就是故意的。看到她脸上的笑,薄扬也就明白,她在这事儿上其实并没有那么钻牛角尖。
薄扬也就好将自己的想法好好说出来了,“薄总的打算呢,就是这次咱们陪小洵出去嘛,本来就打算让你在那边儿治治手的问题,资本主义的医疗条件和技术还是值得一试的。然后呢到时候我们来都来了,就别只顾手,你做个全面的检查,对你身体好好评估一下。咱们再做造人计划?”
林溪听了他的话,也没做声,就静静看着他。
薄扬唇角抿了抿,低低问了句,“领导,你觉得薄总的打算怎么样?”
林溪沉默了三秒,嘴角一点点一点点地翘了起来,点头道,“领导觉得薄总这个计划轻重有序主次分明,相当不错了,就照薄总说的办吧。”
薄扬这才没好气睨了她一眼,“你就故意逗我的吧,知道我紧张你,你故意吓我?”
林溪搂住他脖子,“好好好,是领导错了。薄总息怒……”
徐柯睡醒的时候,薄扬和林溪正窝在书房的被炉里,舒舒服服地看书呢,因为太舒服,就看得有点昏昏欲睡。
林洵坐在一旁,拿着个速写本子,铅笔唰唰唰的,速度很快地画着。
徐柯醒来看到睡在陌生的房间里,旁边又空无一人,就有些小心翼翼的起身,在客厅餐厅厨房的转了一圈,自己摸索摸索着就摸到了书房门口。
书房门是不关的,就虚掩着。
徐柯小心翼翼地伸个脑袋进去,就看到了非常温馨惬意慵懒的一幕。
哥哥姐姐围着被炉坐着,薄扬哥哥一手托着腮,书摊在面前,时不时抬手翻一页,不用翻页的时候,手就随意地在林溪的脸上或者头发上轻轻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