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八年三月十四日,贺琛认为这是上海有史以来最冷的一年。初春凌晨的空气里还有尚未褪去的寒意。
盛明舟一次次在打破贺琛对他的界定。
贺琛直到现在都焦躁的没有睡着,他悄声打开盛明舟的房门,室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低垂的幔帐被映的朦胧半透。贺琛把盛明舟踢到地下的被子重新盖在他身上,额前发丝细碎乱糟的散落在高挺的山根,遮住细长的淡眉,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淡粉色的唇瓣变得有些干涩。
贺琛看着盛明舟的睡颜,时间似乎变得快了起来。
贺琛突然懂得夫子教的《韩非子》里面,尧说的“夔一而足矣”,盛明舟的不同就在于贺琛的世界里有他一个人就足够。
牵引绳像被盛明舟握在手里,贺琛小心地捧起盛明舟的睡脸。如果盛明舟这时睁眼,一定会被贺琛的深沉眸底吓住。他感觉喉咙发干,俯身虔诚地吻上盛明舟的眼皮就立刻离开。细长的睫毛下映着一层层密密的影,灯光太暗,分不清楚是眼皮的转动还是睫毛的抖动。
饥渴,我体会到一种眼睛的饥渴,饥渴到甚至不愿眨动一下眼皮。
我想把你深深的刻在我的眼底,这样我无论走到哪里,你都会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将要离开,我开始懂得感恩,开始相信命运,感谢命运馈赠给我与你的每个钟点。
盛明舟起床连睡袍都没换就往那楼下跑,脚步跨的又大又急,爷爷奶奶在楼梯口都担心的叫他慢点。
“你小叔在辰初的时候,老孙给送去港口走的”
“哦哟,我的小乖乖,怎么还哭了。”
“小舟啊,你小叔…”
盛明舟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知道小叔走之前一句好话也没留,认为小叔对自己的不懂事生气了。
二十一日之后,贺琛和贺家随行的人一同到达美国康涅狄格州,一切都安顿好,给贺家寄去了平安信。
哥哥嫂嫂安启:
顺违风采,数易春秋。
今儿已经一切都安顿就绪,未正时就去办入学。我在这边一切都好,美国目前还在冬季,这边气温低,时常有降雨,偶尔也会有暴雪,可能会一直持续到四月底。如果现在写信寄到上海,那时候的天应该已经热起来了,早晚温差大,记得关好门窗,小心染上风寒。上海动荡,一切小心。
问候盛明舟,你的作业本还在我的书桌上没拿走。
书不尽意,余言后续,顺颂近祺。
1949年4月6日
贺琛
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初,老孙拿信给贺中铭。
“先生,小琛的信来了。”
听到这句话,本身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的人立刻跳到贺中铭身边:“爹爹,快拆开看看小叔写了什么呀,这么久才收到。”读完信的盛明舟面上不快道:
“什么啊,这么久没联系。就说一句作业本落在他的书桌上。”气哼哼地回房间了。
大家想什么时候有h呢,其实我不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