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榜便要开始,这流央城里便又一次热闹起来,人声鼎沸。想起当初千秋棋赛上东篱同他下棋,现在想来,东篱本就是个棋艺高手,教他的那两招也足以应对。他不管喜欢在棋盘上下棋,还喜欢在江湖上下棋呢。万事万物都是他的筹码,万事万物皆可弃之不顾。
好在东篱总算将他放出来了,这可真是好极了,他一想到此处便高兴得不得了。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觉得心中若有所失。
那金缕衣阁焚玉榜在长生酒楼里举行。四面各楼中间有一个擂台,来人便在里头比武,前十者便被封焚玉。秋小风懒洋洋地往阁楼上走,走到了第二层觉得这风景,便扶着栏杆挤进了空位里观看。
对面白笑也在二楼走廊上,他似乎勉力扶着栏杆站着,一身米色圆领纱袍描绘着水墨竹兰,清雅脱俗。他边上站着一位小童,他说一句话,那小童便喊上一句,中气十足,内力不错,又带着童真,十分可爱。
说起来,还未曾见到过那位白夫人呢。
秋小风对着那位白夫人颇为好奇,鬼城奈何桥的厨娘?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白笑寒暄了几句,那比武便开始了,虽然看得人很多,这长生酒楼里人满为患,几乎挤不下脚,但上台去比的人却很少,也不出那么二三十个,自然上去的也都是各种好手。其中有使暗器的,使剑的,使铁拳的,也算得五花八门,各有千秋。
只听一声惨叫,下面血腥恐怖之极,一人的手臂被活生生地用刀砍下来,引得众人一阵呜呼哀哉,秋小风就听到有人在耳边道,“为了这么个焚玉榜,竟然丢掉了一只手,这又是何苦呢?那手可不会就这么长出来。”
秋小风侧头去望,只见一人皱着眉头哀叹。
他边上那一人又接口,“长出来是不能了,只是还能接回去,接回去了也是一样的用。”
“这怎么可能?你可别乱诓我。”
“那阎王神医恭正琏,医术最长为移花接木,别说是同一人身上的东西,就算是不同的人的手臂也能给接上去,之后一样灵活自如。”
“怪不得都叫他阎王神医,这可不是跟阎王一样,能操控凡人的生老病死?”那人惊诧之极,忍不住又瑟瑟发抖。
“谁也不能惹了他,若是惹了他,可就麻烦了。”那人又道,“他不轻易给人治病,也不知到何处去找他。”
“我倒是有所耳闻,不是日前出了《九泉弈谱》的乱子,恭神医许下承诺,若谁能找到棋谱并交到他手上,他便答应其一件事。那些身患重症的人,恐怕都要想方设法地找棋谱了。”
“只是《九泉弈谱》不知在何处,我看在鬼宗的传闻是假的,真正地还是在魔教。”
“这可不好说。”
两人聊得正起劲,又有人来接话,那人神神秘秘地道,“云想城中有个絮麟谷,相传曾有麒麟衔絮而来,当时天降五彩祥云,神医见那处生灵兴旺,便在那谷中隐居。”
“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了,这事情云想城中人尽皆知,焉能有错?”
“神医降世,连老天也降下辐照,真是妙哉。”
絮麟谷?
秋小风就知道神医大名鼎鼎,随便找个地方便能探听到恭正琏的消息,只是这絮麟谷他从未听说过,看来要慢慢找了。
秋小风从长生酒楼里出来,又前往驿站之中往鱼溪的家中寄了一封信,告诉王大厨切勿牵挂,他秋小风好得很,若是他哥回来,一定要想办法通知他,免得他东找西找反而找不到。
秋小风拿钱租了一匹马,翻身上马时颇为不习惯,果然还是马车坐着舒服。秋小风说走就走,连招呼也没回金缕衣阁打一个,便往城外走去。城外也有来往的商人,还有走镖的人。去云想城的人不算少,索性秋小风就跟在他们后头,也不用担心迷路。
眼见又到了傍晚,秋小风从包裹里拿出饼子就啃,将马拴在了树干上。
但是他好像听见了一声猫叫,“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