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大半日的功夫。沧黎环顾四周,觉得还是满意的,就只是花木少了些看着有点冷清。
卧房床上的被褥、枕席全是新的,靠墙的衣柜里端正放着全新的换洗衣衫。
两人这次来州府穿的都是寻常衣物,做的是普通人打扮。
并不是蒋仲谷的道袍有什么不好,但走在人群里还是有点太过引人注意,若不巧遇见个把熟人就不好解释了。
蒋仲谷也觉得是这道理,何况他即使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也一样可以捉鬼降妖,并没什么好在意的,只把常用的符纸和桃木剑小心包在行囊里背在身上。
事实上自从他的无灭金印在初遇见沧黎时的乌龙事件里毁坏了以后,他就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宝贝了,沧黎送他的天丝披风虽好,却并没有攻击的功用,其他的东西带在身上也没多大用处,索性就精简到只留下了桃木剑而已。
而沧黎觉得,桃木剑什么的其实也很多余,只要他每天的乖乖跟在自己身边,那就万无一失了,根本不需要那些东西。
看衣服的尺寸很容易就能区分出来,从前伺候仙君起床洗漱、穿衣的一直是玄青和玄俭,现在这样贴身服侍的功夫自然是要变成蒋仲谷的。
给沧黎系好腰带,穿上最外面的纱衣,蒋仲谷又仔细将他发冠的位置正了正,才满意的拍了拍男人挺括的胸膛,笑起来。
沧黎习惯了穿颜色鲜艳的衣服,身上穿着的这一套里面虽是白色,但纱衣是淡红绣金丝的,袖口的白锦上也是一样的金丝滚边,半梳的长发束在上好的羊脂玉冠里,下面的散落的头发在朝阳的光辉里隐隐透着暗红的颜色。
男人身材适中,面容英朗沉静,即使穿着奢华艳丽,也依旧散发着不可亵渎的高贵的气息,蒋仲谷看着就觉得一阵一阵的脸红心跳。
好像眼前的人,每一次看见都在变得更加的器宇轩昂,更加的风度翩翩,也更让他痴迷着魔。
与沧黎比起来,自己一身淡青的书生打扮就乏术可陈了。无论身高、容貌还是本事,他们都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但他却能幸运地跟沧黎并肩站在一起,这种怀着敬畏的心情的幸福感,让他雀跃又紧张,忍不住就想碰一碰沧黎,手,或者是脸颊。
只不过,他平时不太敢。
穿着道袍的时候,自己与沧黎的身份、辈分的差别无法忽视,但现在那层身份却好像因为换了衣服就变得模糊了,以至于蒋仲谷总有想干点出格的事的冲动,拍了男人的胸膛还不够,还想也像那人平时对自己的那样,捏一捏他的耳朵,揉一揉他的头顶。
当然,他还是忍住了没有行动。
那样的话实在是太唐突了,何况……他也没有那样的身高!
出了房门,外面晨风徐徐,又是一日晴好。
早饭是清粥搭配两碟清爽的小菜,当地盛产的螃蟹经过黄酒和姜的腌制后,下酒、下饭都不错。那让人食指大动的金黄色的蟹膏蟹肉看着就觉得喜欢,蒋仲谷细心的给沧黎剥了一个醉蟹,酒香混着肥美河鲜的香气一下子就扑鼻而来。
沧黎夹一小点蟹肉喂给蒋仲谷。
其实算起来,蒋仲谷早就不知破了多少戒,偏却还守着那清规戒律不放,若不是沧黎给他的,酒肉就绝对不动。
蒋仲谷看了看仙君淡然微笑的脸,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口吃了蟹肉。
这样的东西他是第一次尝,刚一入口时也觉得味道浓厚、绵长。
然而第二口时却是陡然就变了滋味。
原本醇厚的滋味变得油腻、腥咸,河鲜特有的沙土腥气一下子变得突出且不能忍耐,胃里一瞬间就翻江倒海的,控制不住的觉得恶心想吐。
等蒋仲谷慌忙的跑到院中柳树下去吐的时候却又吐不出来了,只干呕了一会儿。
回到桌前时已经惨白了脸,觉得头晕目眩,直出冷汗。
“这是怎么了?”沧黎微微皱着眉,伸手在蒋仲谷背上顺着:“刚才还都好好的。”
蒋仲谷自己也觉得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