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愿意看到的吗?
可是,李白温存至极的脸又浮进她脑海里,那双浅淡的眸子盛满深情,宠溺的望着她,说这纷乱世道,晦暗人心,倒不如和妻儿过安逸的生活,享齐人之福,那昏庸君主,被貌美之人所迷,被赞美之声所惑,倒不如与心悦之人游览大好山河,方才不虚这人生一场。
那宗氏见许萱发着呆,显然败下阵来,便缓和了语气,但仍遮不住其中的得意:“夫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
许萱怔了下,忽而笑对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也?李白是我的夫君,我与他相识相知十二载余,他心里想的什么,我最是清楚不过,便不劳宗六娘子操心了。”
宗氏一愣,没想到这许萱比她想像的还要自信,笑了一下,道:“即便相伴十二载,不知心的人待多久,都是看不透身边人在想什么的,我与十二郎虽然只认识短短数日,却像是失散了多年的知己一般,他知我,我知他,夫人断不能论时间来算,如此实在是有以感情牵绊人前程的嫌疑了。”
许萱也忍不住笑道:“他与谁知交,那人都不是能决断和议断他前途的人,把你自以为是的想法强加他人之上,也难免有借他人之手实现自己目的的嫌疑。再者说,你与他再相知,都是一个外人,我们之间的事情,甚至李郎的前途,又与你何干呢?”
“你!”宗兰何曾在话语上落过下风?当即便忍不住要变脸,然多年的素养让她忍了下来,脸色已不复之前,“夫人好口才,我只是一片好心,全然为了十二郎着想,夫人如此,也太自私自利了些,想来十二郎还不知他夫人是何等的‘贤惠’呢。”
许萱笑了笑:“他在我也一样照说不误,我既然敢这样说出口,自然是有说这话的底气和信心的,宗六娘子不仅生的貌美,又身兼多才,但终归年轻了些。”
宗氏向来觉得自己在许萱面前最大的资本便是年轻二字,结果今日反而被她好一通教训,她年轻气盛,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冷了脸色,险些连礼数也失了。
“既然夫人如此武断,那我一个外人自然也不好多言,但我想这些话,十二郎是会听进去的。”
许萱看她如此,既不生气也不觉得有何醋好吃的了,觉得自己之前想的都是多虑了,淡淡道:“六娘子自便。”
如此不痛不痒的解决,许萱突然觉得好像也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她没有将今日之事告知李白,也不知宗兰在这之后有未再次寻过李白,只有一次宗兰亲自寻上门来,李白竟都避而不见,也不是这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然而此时有位神秘人物来访,让两人再也没有时间心情理会那些琐碎的小事情。
永王李璘出师巡防,来至宋州,听闻李白也在此,便邀请李白入幕。
李白虽然认为天下不久便会呈现乱局,但之前已然生了退隐之心,况且他对这个永王实在没有怎么了解过,若是就此跟随永王,难免会让太子李亨心生不满。
不过永王的事情还是让他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恰在此时,杜甫出游,高适远在长安,他一时无人商榷,纠结无果之后,正与许萱相商之时,宗兰却不知从何处听说了永王邀请李白入幕的事情,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与上次宗兰拜访,已有月余,如今深冬,她连大氅都未披起,便匆匆而来,墨青都未来得及通传,她已然跑进了后院里。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