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道:“贺公年轻时想来也是一介才子,白诗乃是随性而作,也曾受先生和师傅指导,非是一朝一夕,而贺公阅尽无数诗篇,白自是拍马莫及。”
贺公捋了捋胡须,眼中满含欣赏:“李郎此行是要赶往长安?”
李白道:“正是,听说长安繁荣似锦,无数才子集聚,白自向往,若是能遇到一些知己把酒言诗,当为人生之大幸!”
贺公点了点头,又问道:“李郎如此绝才,未想过入朝为官,替圣人分忧解难?”
夕阳的余晖映射进酒杯中,李白举杯一饮而尽,淡笑道:“若是能得圣人垂青,自然不遗余力,只是白身份低微,恐入不了圣人之眼。”
贺公呵呵一笑,从腰中解下一物,放在李白面前,见李白面露不解,道:“此金龟乃是我随身之物,今日有幸得了李郎好酒,无以为报,以此为礼,李郎可愿将酒赠予我否?”
李白忙将那物推回,道:“使不得,这金龟必是贺公心爱之物,如此珍贵,白受之不安,况且这酒于我本不算什么,贺公若是喜欢,可自取去。”
贺公却摇摇头道:“李郎与某兴趣相同,自然也视酒如命,我夺人所好,非君子所为,况且此物也是该换个新主人的时候了。”
李白看着那个小布袋,忽然想起在城外时他身上叮叮作响,想来就是此物了。
“先前生过一场大病,酒虽好,却不敢多饮了。”说着却又为自己斟了一杯,“只是今日遇着贺公,心中难掩兴奋,便忍不住多喝几杯。”
贺蒙行在一旁叹了口气,道:“阿公常年饮酒,身体不如以前,父亲派我来时时照看阿公,可我......”说着,他苦笑的摊了摊手。
他管不住贺公,更不敢管,李白哈哈一笑,对贺公道:“贺公就不要难为我等小辈了,还是多多保重身子为好,如此也能多饮几年酒。”
贺蒙行连连道:“正是这道理!”
贺公看看李白,又看看自家孙儿,笑道:“你们年轻人倒是通气的,罢了,就如你们所言,老头子我再多苟且几年,喝几年好酒!”
贺蒙行闻言忙将那酒收了起来,还一边道:“那孙儿就先替阿公收好,待明日再继续饮也不迟。”
贺公略带遗憾的看着,倒也没有说什么,李白对一旁站着服侍的墨青道:“回去再取些给贺公送来。”又对贺公道,“因路上觉得沉重,故而并未带许多,贺公若实在喜欢,回头我家书一封,让人送上门来,也好报答贺公金龟相赠。”
贺公倒也不客气:“如此就麻烦李郎了。”
贺蒙行看着这二人,哭笑不得。
******
在烛光的照耀下,雕刻的栩栩如生的乌龟金光闪闪,许萱试着用手摸了摸,好奇道:“这是贺公亲手雕的?”
李白好笑道:“应该是出自工匠人之手,贺公如此厚重之礼,我受之有愧,却又盛情难却,想我与他仅是一面之缘,不过是举手之劳帮了他一下而已,不过这缘分二字当真是奇妙。”
“既然如此,我这就写信遣人送回去,让人把我们库内的酒送至他府上,不知李郎可问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