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允啊,你这是从哪找来的乱七八糟的人,莫不是被骗了罢?”
说话之人身穿绛紫色长袍,大踏步走过来,他下巴微抬,点了点那人,道:“谁人没交过几个损友,况且我看这人连友字都称不上,再者年少的事情又怎能作数?如此说来,那裴长史的小儿志明,昨日还跟我去醉凝楼喝酒听曲,不说远的,就你们这群人当中,有几个没有和我喝过酒看过小娘的?”
如此乖戾不训,除却郝象贤,又何人敢这般说话。裴宽被他捏了短处,立时堵得脸红脖子粗,说不出话来。
郝象贤虽说性格如此,却是人缘最广,无外乎是成群结伴的去喝酒听曲,在座大部分人都与他相识,自然各个闭口不言,这样的场合,应也不是,不应更不是。
郝象贤扫了一圈,玩味的看着彭允,道:“据我所知,公允在长安亦是时常流连烟花之地,虽说官场大抵如此,只是莫要以为不在安陆,就无人所知。”
郝象贤同在长安,又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彭允自然不敢多言反驳,只冷冷道:“宠之不在长安陪太子,居然还有空闲回安陆,听人说太子宽宏大量,待人以诚,宠之好福气。”
郝象贤耸了耸肩:“过年时节,太子总不好拉着我不放罢?况且我若是不回来,这些人如何有机会找我喝酒打听朝堂之事?”
他堂而皇之的把众人内心想法说了出来,并未指名道姓,众人也只得一个个缄口沉默,口观鼻,鼻观心,作无知状。
郝象贤也不怕得罪人,又走到李白身边道:“姐夫,你我还是第一次见面,待会儿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李白笑道:“那是自然,今日怕是尽不了兴,大可过几日来我家中,当备好酒款待。”
“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郝象贤哈哈笑着,还未笑完,忽然被人拧住了耳朵,他回头一看,却是满脸怒气的郝南荣。
“你个孽障,莫要以为在太子身边做事,就可以回家来耀武扬威了,你如今倒是风光的很,不如也来教训教训你老子我?”
郝象贤疼的直吸气,碍于这么多人在,郝南荣也不好多说,忙向众人道歉:“孽子混账惯了,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众人俱都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脸上笑呵呵,心中却暗骂郝家一个唱白脸,一个□□脸,谁不知道郝许两家的关系,若说不是故意出来相帮,还真没人相信。
郝南荣固然有想帮许家的想法,却不是郝象贤这般,当真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如今把所有人都得罪了,郝家现在在朝中尚还有一席之地,若是将来没落,恐怕也无人出手相帮,不踩上几脚已是别人仁慈了。
李白却是对郝象贤此人很有兴趣,心中当真起了结交的心思,可惜郝南荣临时将人拉走,他也只得先作罢,总之这个梅花苑宴会,人人心思各异,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父亲,家中还有一些琐事未处理,娘子一人怕是忙不过来,我这便先回了。”
许自正自然清楚李白的想法,他也想一同离去,但碍于刘使君的面子,他只得继续勉强待着,道:“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忙罢,来日方长。”
他最后四个字说的意味深长,李白明白他的意思,朝刘使君告了罪,便自行离开了。
说家中琐事也不过是推托之词,李白并未直接回家,他在街上随意走着,又走到那家酒馆。
刘蒙看见李白惊讶了一下,而后急忙亲自相迎:“李郎可是有些日子没来喝酒了,今日是得了空闲了?不对呀,刘使君不是在梅花苑举办的宴席会,这么快便散场了?”
李白笑了笑:“你倒是聪明,知道我必在相邀之列。”
刘蒙领着他进了雅间,让人上了好酒:“李郎这样有才的人,到哪里都会是备受瞩目的。”
李白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笑道:“那刘兄你说,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