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叫,一直走到那瀑布前面,才看到井嘉泽正坐在那儿,怔望着那瀑布,呆呆的像个木桩。
我有点儿好笑,悄悄走过去猛拍一下他的肩,井嘉泽呀的一声跳了起来,一眼看到我,不认识似的瞪圆了眼睛,我赶紧理理头发,飞个媚眼,笑道:“是不是两天不见,我又美了不少?干嘛一副不认识的模样啊?”
井嘉泽吸了口气,微微低头,似乎在叹息,却又随即抬起头来,笑道:“欢颜,你回来了?”
“嗯。”“你报过仇了?”
“没啦,人家这么仁慈一人,得饶人处总得且饶人嘛!”
井嘉泽微怔了一下,浅笑道:“北公子不是他的对手?”
哈哈,北凌风,对你没信心的可不只是我一个人啊!我忍不住笑出来,上前拉了井嘉泽的手:“我们先出去,我慢慢讲给你听,咱们总待人家卧室里瞎聊可不好。”
快手快脚的溜出林子,拍拍胸口喘出一口气,自从北凌风说这翡翠九叶木什么毒不毒的,我就总感觉在这林中空气都不对劲,喘气都不敢大口。井嘉泽不经意似的回了下头,温文尔雅的道:“咱们就这么走了,北公子会不会见怪?”
“为什么?他恐怕巴不得我们早点走呢,碍手碍脚的。”我随口回答,一边东张西望的寻找活水,始终还是水路快些也安全一些。
“这位北公子。便是北海地太子爷是不是?”
“废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他啦!”
“嗯。”井嘉泽也没在意我的无礼,低头迟疑,仍是慢慢开口道:“欢颜我问一句,你别见怪”
干嘛这么吞吞吐吐的?我研究了一下井嘉泽的表情,恍然的点一下头:“你是不是想说,北凌风也曾经去东海提过亲哈?这有什么呀,我整天被人家退亲,早就习惯了。”
井嘉泽脸都有点红,小声道:“对不起。欢颜,可是。你你其实并没想要北公子的这门亲事,也没想要井嘉泽这门亲事的,是不是?”
“是啊,我没想要,没有什么更不更啦,就是都没想要就是了。”
井嘉泽低下头,语声却仍是温文:“那你为什么要来井龙宫呢?”
“我总得给自己找个出来玩的理由嘛!”忽然想起前恨,回过头来瞪他:“就兴你退来退去,退起来没完,我就不能给自己找找场子啊?说到这儿。我倒想问下,你究竟为什么死都不肯娶我啊?”
井嘉泽有点窘迫,无措的垂着手,可惜我这会儿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所以仍是对他龙视耽耽,他终于苦笑一下,轻声道:“其实我并不介意娶一个未**身地龙公主,可是,我介意龙王陛下骗我。我虽然是最卑微的井龙,却也不能任人欺凌。”
这叫啥理由啊?这个井嘉泽究竟是自信还是自卑呀?我忍不住哼道:“海龙,河龙,井龙,还不都是一样?有多大区别?干嘛这么在意啊?”
井嘉泽苦笑着摇摇头,并不跟我争辩,良久,忽然柔声道:“一个人性情究竟如何,初见面常常看错。井嘉泽生性驽钝,岂会明白三公主是这般的人物?”
这句话是在夸我吗?我自从抢了他出来,好像一点好事也没碰到过,小客店里叙叙古,妓院里面失失陷,救救人扒个地洞。喝口茶还得中中毒。到了这儿,还碰到精彩绝伦的现场版春宫。然后携春宫男主角飞天,留他一人在这儿苦等不论怎么想,他也应该怨恨我才对呀,可是小泽泽的神情诚恳之极,清澈的眸子备极温柔,实在不像是笑里藏刀,语含机锋的模样。
我有点心虚,也没敢顺势自吹自擂一番,一路走去,终于找了个活水,仍是走水路,我便把这两天的事儿,绘声绘色的跟井嘉泽讲了一番,井嘉泽只是点头,偶尔微笑,却并不多说什么。
水路迅捷,入夜便到了市镇,我们悄悄的从湖水里出来,岸边不远处华灯初上,笙歌正盛。我摸了摸肚子,笑道:“咱们是先吃点东西呀,先找间客栈住下啊,还是先去买件衣服穿?”
井嘉泽笑看我一眼:“你不是饿了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地?”
“那当然是先去吃东西。我们先找间银铺兑点银子出来,总不能老拿珍珠宝物之类付帐啊!”我自然是没啥异议的点头,我们便向市镇走去,找了间银铺竞了些银子,可是井嘉泽没钱了,所以用的是我的珍珠,两颗呢,心痛in
随便找了间客栈,要了两间上房,房间还不错,只是店小二委靡不振,态度不怎么样,被他扫了兴致,也懒再出门,干脆就在房中摆上饭菜,大吃大喝了一通,然后倒头就睡,可是已经在北凌风背上睡了n久,实在睡不沉,天不亮就去敲井嘉泽地窗户,拉着他去市镇上买衣服。
本来我已经想好了,一定要买一件蓝色的长衫,然后系一根银白色的腰带,腰带上镶一颗银色的明珠,头发上也弄根同色的带子,一定帅翻又脱俗,可是,不知为什么,跑了一上午,跑地腿都细了,这诺大的市镇,居然找不到半件像样的衣服,别说长衫了,连普通的短衣都没有。
我看了看井嘉泽,他身上的衣服,原本就是一件简单的青色长袍,前几天又是挖地洞,又是中毒摸爬滚打,已经破烂不堪,而我穿的,是郝寻芳的长衫,虽然质料高贵,不过毕竟是人间寻常衣服,没有经过任何的处理,泡了几天水,也已经又脏又皱。
我忍不住恼火,气道:“这什么破地方啊!连件能穿地衣服都没有!再让我穿着这破衣服,我不如直接跳海算了!”
井嘉泽看了看自己,微微一晒,笑道:“跳海不错啊,海里一定无数好看的衣服!”
我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你就想我回东海,然后你就可以优哉游哉回家了,我偏不放你走!”一边说,一边气哼哼冲进最后一间成衣铺,问了一声,仍是没有,我顿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没衣服你开什么店啊?你今天一定要给我弄件衣服出来,不然我就拆了你的店!”
那店老板苦着脸扯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公子爷,你看小人地衣服,也是只有皮面上这一层权且遮遮丑,这天还冷着呢,连件贴身地衣服都没有了,哪有衣服可以卖啊!”啊?难道有人比我还狠,连穿过的衣服也不嫌?我与井嘉泽对视一眼,讶道:“这究意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