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松良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身手一流,智商也是一流的,他如果愿意帮忙,那真的是太好了。不过,他真的不怕危险吗?”孙染雪放低了声音说道。
安心若摇摇头,说道,“闵队长说,他对上海当前的现状也感到很失望,所以,想站在我们这边,跟我们一起救国。至于他的安危,我也劝过他了,可是他仍然非常坚持这样做。”
孙染雪从安心若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对闵松良的情义,从来没有一种爱情,明明一直那样爱着一个人,自己却完全不知道,孙染雪不禁心酸地叹了一口气,安心若根本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要不是十年前突然遭遇的变故,说不定现在还是个幸福的大家闺秀,何苦过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
“心若,我知道,你不愿意连累了闵松良,可是闵松良已经是个真正的男人,他知道什么才是值得他把握的,那是他的选择,所以,你不要感到难受,再说了,闵松良的身手在你我之上,我们要往好处想,只要我们计划得当,小心行事不会有事的。”孙染雪拉着安心若的手说道。
安心若笑了一下,擦了眼角的泪,说道,“对不起,孙姐,我老是这样,越是关键的时候,我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了,那就尊重他的意思,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把人救出来。可是孙姐,我想问问你,一旦我们成功了,能不能够允许闵松良到我们的根据地去?”
“心若。”孙染雪一听,严肃地提高了声音。
“求你了,孙姐,答应我吧,他毕竟从头到尾帮助我们那么多,我怎么忍心看着他一个人在上海被国民党那些人追杀?孙姐,你也不忍心的,对不对?”安心若已经泣不成声。
孙染雪看见安心若的眼泪,心软了下来,松了口,说道,“心若,不是我不答应你,我也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事情。好吧,我答应你,这一次,如果大家能够活着逃离上海,只要闵松良他愿意,我会跟组织上汇报关于他的事情,我想,组织上会认真考虑的,就我自己看来,闵松良这样的人才如果能够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会帮助我们非常多,最重要的是,闵松良他有颗正直的心,组织上应该会接纳他的。”
“太好了,只要留在根据地,闵松良就可以完全摆脱国民党的追查了。”安心若终于收敛了眼泪。
心若,你对别人一向是太好了,可是闵松良对你是什么想法呢?真希望将来不要看见你难过才好。孙染雪看着安心若为了闵松良这样,不禁心疼地想到。
时飞急冲冲地跑到了巷口,看见闵松良正站在那里等他。时飞马上走过去,说道,“头,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警察局里面说?非要我跑到这里来?”
“在警察局不好说,这些话,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够跟你说的明白。”闵松良皱了皱眉头。
“头?到底是什么事情?看你大难临头的样子。”时飞看见闵松良神色不是很好,通常只有遇到非常棘手的案件时,闵松良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就直接说重点吧,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办到。给我弄到二十把把进口短枪,足够子弹,还有十颗手榴弹,最好还有烟雾弹,越快越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不可以让任何人发觉。”闵松良说道。
“东西不难弄到,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多?你打算干什么?还有,你如果出面,会比我容易,为什么不自己去弄回来?”时飞不明白。
“不,不要在警察局里面收集,你一定要跟那些道上的人弄过来,要不然事情就麻烦了,那些人你比我熟,所以还是让你去一趟。”闵松良尽量平静着声音说道。
“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时飞不明白闵松良唱的是哪一出。
“别问了,现在我还不可以说。时飞,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兄弟,黄家的案子,我就完全交给你了。我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非常紧急的事情,也许这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连我能不能够活着回来都不知道。”闵松良说的有些伤感。
时飞一听,愣了,脑袋一片空白,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才清醒过来,上前就抓着闵松良,大声地问道,“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出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呀,怎么不告诉我,让我去帮你解决。”
“时飞,我自己都生死未卜,我怎么能够连累你呢,你还有妻小,没有必要为我涉险。我很感激你跟我同行的日子。但是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反而会对你有好处,相信我,如果我能够活着回来,到时候一定会全部告诉你的。时飞,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最值得生死与共的人。”闵松良上前抱了抱时飞。
两个大男人紧紧抱在了一起,曾经患难与共,如今百感交集,闵松良的眼中溢出了热泪。
独眼龙将肥大的袖子伸了过去,手藏在了里面,压低了声音,神秘地对时飞说道,“爷,起码要这个数。”
时飞一看,不屑地板着脸说道,“去去去,我不是你们一路的,别跟我袖里乾坤。直说吧,多少?”
独眼龙一听,马上将手掌亮了出来,把五根手指在时飞眼前晃了晃,说道,“不能比这个更少了。”
“独眼龙,你干这道上的买卖才多久?知道不知道爷我的来头,竟然敢叫我的价?”时飞看了独眼龙一眼,兀自点燃了一根烟。
“哟,爷,我哪里敢?干咱们这个的,那可是随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谁都不敢轻易得罪呀。想当初青帮做老大的时候,咱们可用不着这样偷偷摸摸的,可如今,这上海已经是日本人的天下,咱们要是被逮着了,那可是要被杀头的。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咱们用得着冒这个险吗?知道是时爷你,才放心做这笔买卖的。”独眼龙狡猾地说道。
“谁不知道如今世道乱了,就连黄家那样的主也一夜之间倒下,更别提你我这样的边角料。话是这样说,可你这价不实在,你给爷一个合适点的价格,我也懒得再跟你啰啰嗦嗦。”时飞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