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璧一直是个强硬的人,他认定的人和事,或早或迟,都是要被他圈到身边的,但若是因此而伤了亲人的心,却是非他所愿。
他明知此事应徐徐图之,却仍是让感情占了上风。
原来惯于机关算尽的人,不是没有横冲直撞的时候,只因他没有遇到值得的人。
可惜他也明白,情之一字,素来不讲道理,即使他千寻百觅,也未必能得偿所愿,求得殊途同归。
他唯一顾虑的是,在尽头等他的人,不是沈知秋。
车子停了下来,细碎的雨水挂在车檐上,织成春雨的帘幕,滴滴答答地坠入泥土里,是这场寂静的雨里仅存的声响。
韩璧:“到了?”
韩半步在外头驾车,隔着车门禀道:“少主,您……您自己看吧。”
推开车门,韩璧只见外头夜色昏暗,长街寂静,唯有一人撑着油纸伞,站在韩府门前,在烟雨中轮廓仍旧清晰。
“……沈知秋?”
他声音很轻,沈知秋却听见了,朝着他的方向侧过头来,笑容浅淡,却很真诚。
沈知秋撑着伞走了过来。
“我在等你。”
“你怎么来了?”
两人同时说道。
沈知秋原本有很多话要说,比如,我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已经可以碰剑;还有,岳师弟很想知道朱蘅姑娘的去向,你能告诉我吗?还有其他的话,他一下子都忘了。
“我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
说罢,他定睛望着韩璧,许久没有眨眼。
韩璧故意拆穿他:“不过十天而已。”
沈知秋顿觉自己又说错话了,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哦。”
韩璧却握住了他的手臂,低语道:“可是我一天没有见到你,就觉得时间很长。”
话刚落音,沈知秋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连眼前的韩璧都看不真切了,混乱地思考了半天,望着韩璧伸出来的、被雨水微微打湿的衣袖,前言不搭后语地憋出一句:“你衣服湿了。”
“哪里?”
“我指给你看。”
说是这么说,沈知秋还是没敢抬头。
韩璧先是被他这迷糊样儿逗乐了,紧接着他留意到沈知秋发红的耳尖,握着他手臂的掌心只是微微用力,就把人拉进了车厢里。
曾经陪着等候的油纸伞孤独地落到了地上,被韩半步捡了起来,一起退到了远处。
车厢不算狭仄,里头不过两人,却令沈知秋完全呼吸不来。
他被韩璧扣紧在怀里,脸颊埋进了对方的颈窝,温柔的兰草香气完全影响了他的心神,令他手脚都感觉无处安放,又不敢像韩璧揽他的动作那样触碰对方的腰身,像是被点穴了一样浑身僵直,唯有心跳得异常厉害。
他清晰地感觉到韩璧的掌心贴在了他的后颈上,很轻很柔;另一只手则揽紧在他的腰窝,以一种此时此刻的沈知秋完全难以反抗的力气。
韩璧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显得那样清晰,又带点含糊的缠绵。
“沈知秋,你来找我做什么?”
“朱蘅姑娘,还有岳师弟没空,我来……我来替岳师弟问你……”语无伦次的下半句话还没说完,沈知秋就听见了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