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里出来,王推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个位子,终于稳了。
此时的何淑婷,并不知道因为那天的事,王大姑娘已经被送去了平阳,王家也损失了一半家财。这种事不会外传,更不会传到何淑婷耳中。
她的心情依然郁郁,不过几日,人竟瘦了一圈儿。
何书桥还是小孩心性,并没有留意到姐姐瘦了,他每天都会跟着蔡师傅练武,一去就是半日,余下的半天还要回善堂跟着夫子读书,晚上做完功课,他要和小伙伴们一起剥花生。
大壮给姐姐买了一支银簪子,大壮姐姐戴上银簪子四处显摆,何书桥看到二姐姐眼里的羡慕。
从那时起,何书桥也便想用自己赚的钱,也给二姐姐买一支银簪子,比大壮姐姐那支更漂亮的银簪子。
这是他的秘密,等他存够了钱,就去买一支最漂亮的银簪子,给二姐姐一个大大的惊喜。
因此,何书桥比以前更勤快了,他每天都要剥上一篮子花生。
姐弟俩不在一起住,但是以前吃过晚饭,何书桥都会去找何淑婷,他有说不完的话。
可是现在,何书桥忙着剥花生,加之他白天练武,晚上比以前睡得要早,因此,除了每天吃早饭时和何淑婷打个招呼以外,他便不再去找二姐姐了。
看在何淑婷眼中,心里更加难过。
她知道何书桥的理想,何书桥要练武,要去上阵杀敌,为大姐姐效力。
所以现在,相依为命的弟弟,眼里心里只有大姐姐,却没有她了。
何书桥是这样,陆臻也是这样,还有这里的所有人,他们都是这样。
在所有人眼里,她只是一个住在善堂里的卑微女子,而何苒,却光芒万丈,受万民敬仰。
何淑婷心里酸溜溜的,从小到大,她都是生活在何淑媛的阴影下,就连亲生母亲,眼里也只有何淑媛。
那时她想不明白,明明她才是亲生的,可是母亲为何最疼的却是何淑媛。
后来她知道了,原来何淑媛也是母亲的亲生骨肉,可她也更不明白了,同样是亲生骨肉,为何她只能给何淑媛做陪衬。
到了现在,何淑媛死了,她也千辛万苦逃离了那个冰冷的家。
昔日那个小可怜一样的大姐姐,如今高高在上,而自己却连与之相认的资格都没有。
她只是千金小姐口中的叫花子。
何淑婷心情沉闷,竟然病倒了。
她烧得晕晕沉沉时,感觉到有人在给她诊脉,还有人在给她喂药,她放下心来,安静睡去。
次日,她睁开眼睛,耳畔传来何书桥兴奋的声音:“二姐姐,你病好了1
她问道:“你守了我一夜?”
何书桥摇头:“不是不是,守着你的是大姐姐派来的女医,她说你退烧了,没有大碍了,便让我在这里守着,她先回去了,对了,她还叮嘱,让你醒来再喝一次药。”
何淑婷怔住:“是是她派来的女医?不是你出去请的?”
何书桥激动不已:“女医是小梨姑娘带着来的,肯定是大姐姐派来的啊,对了,小梨姑娘还带来了一只鸡,还有五斤白面,是给你补身子的。”
何淑婷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对何书桥说道:“是吗?真好,我们有鸡汤面吃了。”
何书桥使劲咽咽口水:“那是给二姐姐吃的,我没有生病,不用吃鸡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