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薛其正顺势在徐冉床边坐下。抓着徐冉垂在床边的修长而冰凉的手,把手背贴在他的脸庞上。
一点一点拿手指轻轻触摸那张脸庞上的秀气而开阔的眉形,闭着的眼睛和很乖很乖的长睫毛。以及很好看的鼻梁和嘴唇。
从来没有如此唯恐失去一个人。
可这个人正因为自己而变得一点点的失去生命力和活力。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就这么放任不管吗?还是,要放手,可是,放手不可以。都走到如此逼仄的今天了,说什么放手还有什么意义吗?
一点一点的,抓住徐冉的手,想着初识徐冉的一幕一幕,不是一见钟情,却一点一滴的,把那人穿着白袍走在路上的风姿,把那人一低眉一抬眼的瞬间都记在了心里。
也曾骄傲过,也曾低头过,也曾想要逃离,却还是牢牢的,想要紧紧握住他的手;也曾退缩过,厌弃过,也曾想要推开,却还是无论如何也放不开。丢不下。
于是,他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他并不是个很贸贸然就能做决断的一个人,但是,只要决定一下,就极少会更改,更别提后悔。
余江中接到薛其正的电话时候,刚刚上完上午的两节课,在办公室里喝了口水,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兴味阑珊的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他接了,从彼端传来陌生的,低沉但是年轻的声音,“喂喂?”
“嗯?”
“你是?”薛其正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院长?很抱歉他过气了。叫名字?对方又那么一大把年纪。哽了一下他才说,“余老师吗?”
本能的以为是哪个班上的学生找他讨教功课上面的问题,但是他错了。
“如果,很抱歉打扰你一下,你能不能抽时间过来一下?”
余江中一头雾水,“为什么?”
“这,这样子的,徐冉?”
陡然听到徐冉的名字,莫名的,余江中的心忽然间悬了起来,高高吊在半空上。
昨晚,梦见臭孩子了。脸上有泪,看着他。梦里他一直伸手想够着徐冉来着,可是够不到啊。醒来后心情一直很是抑郁。这一下?
“徐冉怎么了?”
听着对方急惶的语气,连向来都不是很细致的考虑他人感受的薛其正都开口说了,“你也别急,听我说,徐冉急性胃出血,在医院,人一直都不怎么清醒,叫你过来,是有事商量。你等等,我马上派车过来接你.....”
后面的话他也听不进去了。刚才渐渐的,他也能辨别那个声音,究竟是谁。
他也等不及什么车来接了,站起身茫然又莽撞地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和他迎面走来的人不断的相撞着,人们纷纷避让着,用很迷惑不解又罕纳的目光不断的回望着这个两鬓头发分明有点浅灰色了的,上了年纪的帅男人是如何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那阵仗,那身姿,就好像一个人被鬼附身了一样的不和常理。看着让人诧异至极。
胃出血,急性胃出血。小冉,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
上一次他眼里的徐冉,那么消瘦,那么苍白,其实从那个时候他应该就可以窥见苗头,但是,痛恨和思念让他丧失了一个爱人基本的辨识度。
余江中啊,余江中,你真是该死,该死,该死!
一辆车陡然在他面前急速刹车,伴随从车窗里面伸出来一个惊鸿未定的脑袋,和一声刺耳的暴喝,“神经病,你疯了是不是?没看见红灯吗?想死啊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