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朝心里更狐疑了,葛氏究竟想到什么了?
等王氏和葛氏回去了,她找了孙妈妈过来问话,问她知不知道陈玄越的事。
孙妈妈就说:“奴婢只知道一点,听说是舍母取子生下的。二房就这么个庶子长大了,头两个一个刚出生就没了,还有一个养到四岁去了的。就这个长大的,脑子还有些不清楚……听说平时也过得不好,一床被褥洗洗补补,一年四季都不换。”
顾锦朝想起王氏的话来……要不是痴傻,陈玄越也活不到现在了。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问孙妈妈:“那舍母取子的话,当初是谁说的?”
孙妈妈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二老爷也有可能,老夫人也有可能,遇到妾室难产的情况,多半都是保孩子的。除非二老爷特地说要保大人……要是您要打听,我再给您请个婆子过来,她原先在二房伺候过,现在是针线房的。”
顾锦朝只是这么一问,没真的想惊动别人。
“这就算了,二房的事我们过问太多不好。你就当我什么也没问过。”
孙妈妈应诺,想了想又和锦朝说:“……夫人,这宅门里腌臜的事多了,就管也不想管了。都是表面的光鲜,二夫人是个极厉害的,你以后可要小心她。”
顾锦朝第一次听到孙妈妈和她说这样的话,有点推心置腹的味道。
她笑了笑:“我不和她对上就是了。”
孙妈妈叹了口气:“三老爷毕竟才是嫡子,以后主中馈的事肯定要交到您手上。少不了有冲突,毕竟二夫人主中馈这么多年,里里外外都已经是她的人了。到时候您也麻烦……”说完笑了笑,“奴婢多嘴说了这些,您且听听就是。”
顾锦朝说:“话糙理不糙,你心里也是为我考虑的。以后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了就是。”孙妈妈这人很聪明,而且洞察力非凡。
她问陈玄越的事,孙妈妈却说道了二夫人很厉害。不管她是猜测还是知道些什么,她心里都是有底的。
陈玄越要不是痴傻,恐怕也难逃那两个庶子的下场。
孙妈妈笑着点头,问她午膳布置在哪儿。
再过了两天,陈曦的烧才完全退下来。锦朝就准许她下床了,陈曦穿了件豆绿的比甲,跟着青蒲在院子里学踢毽子。踢毽子的花样青蒲会很多种,两个毽子一起踢,还能正踢反踢。陈曦看得目不转睛的。
一会儿后陈玄青过来看她了,手里拿着一个面人。陈曦很高兴,捧着面人跑到庑廊下,笑着和锦朝说:“母亲,你看哥哥给我买的面人,可精致了。”
陈玄青走过来,低头也喊了锦朝一声“母亲”。
那面人还穿着件红袄裙,头上捏了发髻,戴了黄颜色的花,样子笑眯眯的。
锦朝就夸道:“真好看!看得我都眼馋了。”
陈曦想了想,拉着陈玄青的袖子让他弯腰下来,这是要和他说悄悄话。陈玄青有些无奈地弯下腰,听到陈曦在他耳边说:“哥哥,你怎么不给母亲也带一个回来。”
声音虽然压得小,锦朝却也听到了。
陈玄青也小声和她说话:“你是孩子,母亲是大人了。万一母亲不喜欢呢?”
陈曦很认真地说:“母亲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喜欢小兔子馒头,母亲也喜欢。我喜欢的松子糖,母亲也喜欢……都是一样一样的。刚才母亲都说好看了,七哥,你是不是没有银两了?明明知道曦姐儿住在母亲这儿,送东西也没有母亲的一份。”她又说,“你要是没有银两,我的荷包里还有好几张二十两的银票,是上次外祖母给我的零花钱,你拿去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