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医生打断他的话。
秦骥很坦然地直视他：“抱歉，是你，我的朋友，要求我来回答这个问题。”
心理医生看着他。
轻轻叹了口气。
“你既然知道依恋理论，就应该明白，一个生命体在的最初几年里与照顾者，通常是母亲，建立的依恋关系，足以影响人的一生。安全的、被爱的孩子，才会在未来成长中建立健康的人际关系和情感调节能力。”
“……健康的人际关系和正常的情感调节能力。”秦骥缓缓地复述，“这很重要吗？”
“这很重要。”心理医生强调。
“因为‘人’是社会性的，有意识的、有思维的生命体。学习工作、结婚生子、自幼而老，我们经历了物质层面的这一生。可不止如此，身体内有我们的灵魂，或者你可以说精神层面，同样会度过这一生。就像我们面前的这个空水杯。”
他将空杯子放在秦骥面前，又缓缓往杯子里注入温水。
“可是，人不可能只是个空杯子，漫长的岁月里，那些外在的人生最终会映射入我们的大脑，快乐、喜悦、痛苦、迷茫……这才是人生赋予你的真实体验。
“健康的人际关系和正常的情感调节能力是我们人生旅途中不可或缺的伙伴，它们让我们的生活不仅仅是生存，而是一场充满意义和色彩的冒险。它们让我们的心灵之旅，即使在最黑暗的夜晚，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而这里面，爱，是最重要的那份瑰宝。心跳泵压着血液，让大脑存活。爱……爱的存在，让你的人生不再孤独。”
心理医生合上了手中的文档，放下了笔，像是老朋友那样看着秦骥，温和地说。
“我说的，你能明白吗？”
*
“我说的，你能明白吗？”夏泽笙问出了这个问题。
与许多年前的一幕悄然重合。
秦骥有些恍惚也有些茫然，甚至有些失落。
因为他许多年前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许多年后面对着夏泽笙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可以拙劣地伪装正常人……他一向做得很好。
与合作方吃饭，谈笑风生。
接受采访时，左顾右盼。
谈判合作时，掷地有声。
他秦骥是臧鸿禧的外孙，骐骥集团的老总，立于不败之地的商业奇才，拥有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财富……
这都是他擅长的。
在需要的场合，扮演大家认为的那个人。
他像是那只空杯子。
可以盛满红酒，可以盛满冰块，可以盛满沙土。
但本质，依旧是一只空杯子。
“夏夏，我……”秦骥犹豫了片刻，却不知道如何进行这个话题，正要往下说，杭巍从外面进来了。
“路演——”杭巍刚开口，就感觉氛围不太对，左右看了看，又问夏泽笙，“路演还有几分钟，舞台那边布置好了，就等你。嘉宾都到位了，连NSW的总裁沈震都在。”
“行，我马上过去。”夏泽笙说完，回头对秦骥道，“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想明白了咱们回头聊。”
*
这场路演对生生不息还挺重要的。
夏泽笙这次的项目是一个延续了《当余镇》故事主题的废土科幻题材。
国内因为种种原因，做幻想类作品的不多。
资本也倾向于更可能收回成本的古偶、仙侠、婆媳、甜宠。之前连文邦都劝过他要不算了，先弄个保守点的，低成本做。
夏泽笙还问过他：“你自己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