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去。
谭承连眼睛都没睁,两道英挺的眉却皱在一起,仿佛睡着了也相当烦躁。
难道你是真拿我当回事?
李识宜看了一小会后,决定不想了,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一个烂醉如泥的人,叫出什么都不值得往心里去。何况自己的性向不会改变,不管他心里有谁,自己心里都不会有他。
不知道谭承家住在哪,所以李识宜只能开车回到自己小区。但有了上回那次醉酒吐一地的遭遇,他也不想让谭承进自己家的门,免得谭承又吐得到处都是,他懒得收拾。
把人安顿在后座,鞋脱了,然后他把羽绒服脱下来给谭承盖上,做完了这些这才离开。谭承没睁眼,低低的鼾声从鼻腔里发出。
回到家李识宜洗了个热水澡,身上沾的酒味总算是冲掉了。
躺下以后他没睡着,手机就放在枕边。
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耳边响起嗡嗡的震动,李识宜睁开眼,心里仿佛毫不意外,甚至有种果不其然的感觉。他拿过手机一看,确实是谭承,但正想接就断了,再打过去也没人接。
什么情况。
李识宜皱起眉,终于还是放心不下。如果人在车里出了什么事,他负担不起这个责任,而且——
算了,没什么而且,仅仅是不想担责任而已。
他在睡衣外面披上外套,匆匆下了楼,这才发现外面在飘小雪。
今年北京下雪的次数并不多,过年那两天下过,当时他跟谭承在家窝着打电动看电影。李识宜身上没有任何浪漫细胞,但谭承是个很有玩性的男人,还把他扯去阳台赏雪,冻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李识宜也觉得冷,当时脸黑极了。
车停得偏僻,周围路灯也不够亮。李识宜带着一身的寒气钻进去,还没来得及拿手机照个光,就被扑倒在了后座。
一道炙热的鼻息喷薄在他颈间,令他心跳陡然加快,高声道:“你耍我?”
谭承挫着牙:“兵不厌诈。不过我也没想到啊,一打电话你就下来了,看来你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我。”
李识宜想起身但没处使力。谭承背靠车门堵住了他的去路,还把他的双手反剪到了身后。
路灯透过纷扬的雪花,从车窗照进来,谭承一句废话也没有,径直脱掉上衣,露出了结实有型的上半身。
副驾还堆着他们俩的羽绒服,把那边的视角给挡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