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令而退,在掩上房门的那刹那,被唤做阿义的暗探忍不住放胆朝里头多看了两眼。
怎么雷副跟曲护堂都跟传言说的不一样?很平易近人呀,哪来什么混世魔王的恐怖跟高深莫测的?果真是传言不可尽信
。
默默在心底替人伸张正义的汉子显然忘了不久前房里陡降的霜寒从何而来,更不晓得传言其实还附有条过来人才能体会
的但书,那就是当两个凑一起时,不管看到、听到什么千万都别信以为真,当是常态掉以轻心就——死定了。
「感觉如何?」塞了块软枕到人腰后垫着,雷羿还是把那碗被嫌弃的汤药举到人前,不趁现在人清醒的时候解决,等这
位老大体力不支又睡过去他可就倒霉了,这玩意比参汤难喝得多,他一点也不想陪着遭难。
「……差动透了。」伸手接过,曲逸旸二话不说便把碗里黑漆抹乌的全倒进肚,却是许久才松开紧锁的眉头,太久没喝
药了,还真不能适应这怪味。
「刚刚说分舵烧了怎么回事?『又』估计错误?」
似笑非笑地强调那个「又」宇,曲逸旸不会忘了当年害自己破相的理由就是这叫人哭笑不得的美丽错误,如果不是他反
应不慢,现在分舵的焦土惨况大抵就是当年五旗总堂的下场。
「喂——你就当是脑袋发晕幻听行不行?」不满地撅了撅嘴,半晌却见人犹是一脸要笑不笑的,没奈何,雷羿只好老实
地交代原委:「这回不能怪我,我已经很仔细了,只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人家姑娘家房里不藏香粉藏火药,说到底我也
是受害者好呗,害我平白多浪费一颗火雷。」
会毁了大半分舵根本不在意料之内,他不过是想炸出条路逃出生天,哪晓得人算终归不如天算,那一炸大概方圆十里都
感觉得到地动,冲出火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命大。
「你选了原路回去?」语声轻扬,曲逸旸表情有些古怪地瞅了眼人。
没记错的话,想循原路回去要解决的东西可不少,那面堵死甬道的墙就是头号麻烦,这么费事又保守实在不像雷羿的风
格,他还以为人会就地叫火雷开花,直接冒出头看看密室的上方接到哪儿。
「没办法,我们两个凑一块的时候运气特别差。」楼会倒墙会塌连士坑都能成大洞,诸如此类的倒霉事从小到大已是不
胜枚举。
墨瞳抖睨着人梭巡了回,雷羿肩头微耸表示非我所愿,全是因为拴了个八字带煞的拖油瓶。
「冯犹那老家伙把整个分舵弄得山山水水的,我怕我们头上压的是座假山或池大水湖,炸塌了不是土埋就是水淹,我既
不想当土拨鼠也不想再跟你在水里游,不会有好下场的。」
「……」哑口无言,关于他们俩的「厄运」曲逸旸完全无话可说,从小到大祸事没破百也不是四手四脚指头数得完,神
准到连古天溟都不太愿意跟他们两个连袂出门。
「别管那个鸟分舵了,烧都烧了还能怎样,还有精神的话不妨交待一下你背上那掌是谁给赏的?」漆幽黑瞳熠熠生辉亮
得令人有些发毛,显然不只是关心同袍这么简单,更别说那不冷不热的语气已隐隐透着些不悦讽意。
比起「分舵全灭」的真相,雷羿更在意的是谁跟曲逸旸相熟到让人不介意将后背相与,他一直以为那是只属于他的位置
,当发现事实不是他所想的那么回事时,肚里便燃起股无名火炙着心烦。
雷羿实在不想承认,那是被抢走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