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神话!”他苦笑。
“但这个神话创造了布斯坦。”
是的,布斯坦的人民信仰这则古老神话几百年了。
“如果神话有灵,它会保佑我突破难关,正大光明地将你留在我身旁。”他低头吻她,久久不愿放开。
“你该回青龙殿了。”国王留在朱雀殿的客房过夜,有失体统。
“你跟我一起回去。”他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往外走去。
“不行!陛下,不能这样!”她挣扎着要脱手。
“我既然不能说服母后和其他人接受你,总有权力让我心爱的女人成为第一个在青龙殿的龙宫与我共度良宵的人吧!”他这些日子被压抑的怒气,终于爆发成抗拒传统礼数的狂狷。
“进进青龙殿陪你?那是王后的职责啊!”她低喊,一路被他拉着快步走向他的寝宫。
“在我心中,只有你才是真正的布斯坦王后!”
紧跟在后的钦普和安提都不敢吭气。一来,他们了解吉尔辛吉的脾气;二来,他们也都喜欢静羽。私底下,他们也希望这对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这是静羽第一次进入吉尔辛吉的寝宫。十足的阳刚气息,雕花木制的大床上连帏幕都是龙形的织锦,四周壁上镶着菱形窗和佛像的壁画,摆饰简单、整洁,只有进房前那扇双龙拱珠的大门强调了他君王的身份和地位。
钦普和安提在护送他们到大门之后就退下,不再打搅他们。静羽心情复杂地跟着吉尔辛吉进入房内,站在大床前发呆。
“这是你和我的床!”他执起她的手,引她走向挂着罗帐的木床。
“没想到布斯坦国王的寝宫是这个样子。”她微微一笑。
“什么样?太破旧?不够华丽?”他斜靠在床头瞅着她。
“不!像教宗的房间。”
他听出她的讥讽,故作生气地抓住她的手推倒她“教宗不能佳人在抱,更不能大胆地去爱。”
“所以,平凡人还是有平凡人的好处。”
“这么说,我的缺点就是‘太不平凡’喽!”
狂傲的家伙!偏偏她就是爱他啊!静羽笑了。
在细语依依的对话中,他们不谈国事、不谈未来,两人均把握这温存时刻,在唇与唇的相接中缠绵诽侧,在彼此的心跳悸动中共赴云雨
这一夜,静羽梦见了自己乘着一条金色的龙,飞进仙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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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羽离开吉尔辛吉的寝宫时,天色未亮,她再细看一遍熟睡中吉尔辛吉俊逸卓然的五官,离别的黯然终于泛滥成灾。
虽说决定了要离开此地,但胸中淤塞的酸楚还是螯痛了心。她的泪,在走出了王宫正门后才扑簌簌落下。
安提帮她安排了离境的事宜,她坐上了专车,悄悄踏上归途。
一切都结束了!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认识了吉尔辛吉,卷入布斯坦的王族纷争,坠入了无可救葯的情网,也失陷了一颗芳心。
再回到“暗之流”她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原来的琉璃,还能不能心无旁骛地掌理徐林堂,只有一件事是她可以确信的,她将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年轻的布斯坦国王!
车子驶向机场,在这个送往迎来的地方,她的来去仿佛只是一场梦而已。
机场大厅内的旅客不多,布斯坦并未真正开放观光,所以能够自由出入境的人很少。安提一直跟着她,没有开口。
“你回去吧!帮我照顾陛下。”静羽泰然一笑。
安提倒显得有些不舍,点了点头。
“我自己在这里等第一班飞机,你先回王宫,不用陪我了。”她又说。
“小姐”安提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和这一份伤感。
“我没事。我只是回到我来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话虽如此,但只有她知道,她的世界全变了。
“你要保重!既然你不留下来,我想陛下一定不会愿意娶汀兰小姐,那表示你和陛下还是有希望”
“那都已经与我无关了。”静羽闭上眼睛。
“真的吗?”
熟悉的声音在静羽的身后响起,她愕然地转身,始料未及地瞪着笑得慵懒的那张脸孔。
高砚高挑的身形潇洒地耸立在她眼前。
“高砚?你还在这里?我以为你回去了!”她讶异极了,发现与高砚近来三次的逾逅都非常凑巧。
“你的行踪不明,我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吗?”高砚笑着走近地。
“可是你不是得回去复命?”
“我总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吧?况且,你哥哥们还把他们的宝贝妹妹拜托我多关照,我怎能有负使命呢?”
“我哥哥?”
“是啊!你自从在日本与浩野通过电话后就失去消息,你家的人可都吓坏了。虽然后来英国的工作站传回你的下落,但‘暗之流’的人总是放不下心。”
她大概知道了。原来她遇见高砚的这几次都不是意外,他是她哥哥们派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
“你该不会是冲着我才接下东堂集团的工作吧?”她嘴角扬起,以往那种犀利的表情又回来了。
“一半一半啦!不只是为了你,我对布斯坦也有很大的兴趣,尤其是他们的草葯医疗。”高砚耸耸肩,老实地说。
“我的反应真的有点迟钝了,你在我周围出现我竟没有发现原因。”
“不能怪你,恋爱本来就会使人的智商降低。”他顺口损了她一句。
以前的她一定会马上还击,不留余地,但今天离愁太浓,她没有情绪,只淡淡一笑“是啊!这种愚蠢的事能避免就避免。”
高砚发现她的不同了,收起玩笑的心态,正经地拍拍她的肩“别太沮丧,这样一点也不像你。”
这句话莫名地撩动了她的泪腺,差点逼出了她的眼泪。
爱情酿的酒,是苦的!
一直没说话的安提终于握住静羽的手,轻轻颔首“保重了,静羽小姐。”
“你也是。”
目送安提乘车离开机场,她与王宫的牵系到此是真的切断了。
高砚一手拢住她的肩膀,安慰地说:“既然要走,就得走得了无牵挂,否则你的后半辈子会很累。”
“我知道。”
她已将心情打包,尘封在心底深处。
“你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在国立图书馆前一直搜寻到天亮,都没有你和吉尔辛吉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