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就这么等呀等,几年过去了,弗拉泽尔依旧没有回来。
原本康复的不错的精神因为新来的康复师想要重复弗拉泽尔的行为,病情再一次复发。
能靠近她的只有弗拉泽尔,女孩甚至觉得是因为有新的康复师存在,弗拉泽尔才不回来的。
她变得越来越疯狂,让疗养院的人们头疼不已,最后只好给她打了镇定剂,让她安静的休息。
灯光暗下后,女孩的身体开始密密麻麻的瘙痒,她不受控制的在自己的身上划了无数道划痕,血液的气息出现在鼻尖,才让她平静下来。
但在白练的眼中,她清晰的捕捉到被女孩划破的位置,有一层细密的肉芽缓缓冒出,若隐若现的扭曲着。
白天的时候,那些肉芽又消失不见,但划痕却能让人明显的察觉到。
疗养院的人觉得她的病情又加重了,通知了她的家人前来。
之前每次来的时候家人都会受到她的冷待,也让家人对她渐渐不抱有什么期待,来了后只是神情痛苦的看着她,同意了单独为她外聘康复师的要求,并且缴纳了相关费用。
之后,再也没有来看过她。
那张照片已经被女孩拿的失色,心灵上的痛苦加上身体的难受,让她越来越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她开始不仅仅沉迷海产,还变得有些沉迷血腥气。
她经常冲到食堂去找生肉生食,特别是血迹还没有冲洗干净的,她十分痴迷这种味道。
直到有次她和厨师抢肉块,肉块都被扔进油锅了,她的手还不知害怕的去捞。
热油的灼热烫的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脸上的神色痛的扭曲起来,还伴随着属于肉类的香气。
厨师终于叫来了其他人,把女孩架了出去。
之后的时间她倒是安静了许多,只不过在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开始不断的挠自己的身上,疗养院为她检查了三次,都没有任何异样。
最后还带着她去了医院,检查的种类众多,疗养院不想负担她额外的住院费用,就让她回到了这里等待着医院的检测结果。
但就在被抽了血做了一系列检查的女孩,当晚却发了病,她神色痛苦的用指甲在她的身上挠来挠去,用了许多治疗瘙痒的药都没有起了作用,女孩将自己挠的血肉模糊,在夜里痛苦的去世了。
直到女孩去世后的第二天,他们通知家属的时候,医院里传来了消息。
女孩身上有未知病毒,甚至还有好多寄生虫存在,问疗养院究竟给女孩吃了什么。
疗养院才将她的情况说明,很快就来了许多穿着防护服的人员进来在这个房间消毒,并且让疗养院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都烧了,特别是沾染上女孩血液的东西,以及女孩常用的东西。
甚至因为这件事,整个疗养院还来了一次大型体检,每个人都被抽了血化验,没有发现第二个疑似沾染病毒的人后,穿着防护服的人才离开。
那段时间,很多家属都将自己的家人接走了。
还留在疗养院的病人要么是家属不知道这里情况的,要么是被家属扔在这里等死的,总而言之,这里的人少了很多。
当时的院长就索性将那栋老楼空了出来,让里面残留下来的人全部搬到了相对较新的楼里面,让本就不满的楼再次变得充盈起来,也好管理。
白练原本以为到这里她就能脱离女孩了的,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正以一种全新的视角看到飘荡在半空中的女孩,看着她形如鬼魅的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大家将原本属于她的房间搬空,看着他们将这里焕然一新。
女孩的亡魂呆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身上的肉芽开始不断的生长,然后逐渐占据在疗养院所有阴暗的角落。
看到过无数亡魂的白练立刻就发现了,她没有自己的意识。
所以任凭那些肉芽不断疯长,机械的做着本能——应该说肉芽的本能做的事情。
生长、繁殖。
去吸食血肉。
然后反哺给本体。
在女孩创造出属于她的鬼蜮之时,白练隐约的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种超脱了这个世界的感觉。
未知、空洞、混杂着血肉糜烂模糊的虚幻。
仿佛在世界的尽头,所有生命的结果亦是如此。
“咚咚……”
“咚咚……咚咚……”
心跳的声音在响动,那是她本该躺在床上的幼小身体的心跳声。
共感不能在继续下去了,白练觉得再继续的话,事情可能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就在她强烈忽视属于女孩的感受,琢磨着怎么脱离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自己的意识又回到了原点。
她的眼前还是那个秃了的触手怪,触手怪的眼睛平静的看着她。
和之前她看到的都不同,白练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神似女孩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