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下雪了啊?
这么说,谌越和顾培安是注定要纠缠到白头了……
第二天一早,顾培安回了美国,沈丛也跟着韩时青飞回了国内。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来接他们的司机却没有带他们回市区,而是直接将车开往了郊外的一处疗养院。
一路上,韩时青都看着夜色在发呆,沈丛却头一回有些坐立难安。
他自诩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但你妹,这种灵魂即将看到自己身体时的心情,究竟谁特么能够体会?
☆、四个我(8)
初春的夜晚,寒意依旧袭人。
沈丛裹紧身上的大衣,跟着韩时青穿过疗养院的花园,来到了病房楼下。
一路上,韩时青紧蹙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路灯照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惨白惨白的,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孤独的幽魂。
沈丛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紧张情绪,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家位于帝都郊外的私人疗养院,他也曾有所耳闻,不仅环境和医疗设备堪称一流,价格也是绝对的一流,想不到他长这么大,住过最豪华的地方,居然是疗养院!
心中虽然吐槽,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跟在韩时青身后,来到了一间病房门口。
值班医生简单介绍病人情况后,还提醒他们,今晚的探视时间只剩下十分钟。
韩时青点头表示感谢,冷成冰坨子的脸也稍稍回暖了一些。
他推开房门,径直走到病床前,看着床上的人发了会儿呆,然后才脱掉长大衣,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沈丛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病房中的一切,却没有跟进去,一方面,他现在还是谌越,不能做这么不识大体的事,另一方面,他的心情其实也有些复杂。
病房里响着滴滴的仪器声,证明着床上那个生命的存在,而自己又明明以另外一个生命的形式,存在于那个身体之外。
这种感觉太诡异,让他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沈丛轻轻掩上房门,但并没有离开,他看到韩时青牵起“自己”的手,放到那个“万千宠爱”奖杯上轻轻抚摸,还带着点调侃地说:“不知道这万千宠爱你稀不稀罕,但我只想把它送给你……另外,这次领奖我已经多说了好多话,可惜你都没听到……”
长长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白炽灯的光线晃得沈丛有点发晕,韩时青低沉磁性的说话声敲打着他的耳膜,让他整个人怔住,木头似的动弹不得。
老实说,认识韩时青已经四年多,不管是人前那个优雅禁欲的他,还是人后那个闷骚恶趣味的他,对沈丛来说都很有距离感,即使为了完成任务勾搭上对方,他也从没真正去思考过他们的关系。
“你要是再不快点醒过来,下次我表白的时候,你也听不到啰……”
“不过,那也没关系,你什么时候醒过来,我就什么时候再说一次……”
韩时青温柔的话语,继续回荡在静悄悄的病房里。
沈丛的心脏咚咚直跳着,如果现在他还不知道韩时青喜欢自己,那未免也太没良心。
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肤白貌美的大长腿围着他,他却偏偏喜欢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