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试过晚上”
伍莎莎怒瞪他。
“那现在不要做了。”
她气鼓鼓瞪人的样子真像河豚。
她刷得更用力,负气似的,把所有的力气发泄在上面,压得刷子毛向四方怒甩。
“不用你管!”
“我说——不要做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她连草帽都不戴,风吹得她本来就东翘西翘的头发变成钢丝,毛毛的头发,红艳艳的脸蛋,张牙舞爪的,她好可爱。
逗弄她,一开始真的是有趣的事,后来发现她认真过度的个性,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是拚着命的做。
那让他从迷惑到认真看待,然后心生怜惜。
他的捉弄计划没一项成功的,也不长久,真要追究,到后来吃到苦头的似乎都不是她。
“我听你话的时候你却是存心捉弄我,我当真的时候你的心九弯十八拐,满脑子坏主意恶心肠,现在不管你再说什么,我都不要听了!”
姜浙东发觉自己的嘴有点苦。
“我讨厌你!讨厌、讨厌”情绪性的字眼从她蚌壳般紧闭的嘴巴逸出来,眼泪跟随着没有出口的感情发泄出来。
她激动的把沾满蓝漆的刷子往:他身上丢,他身上的棉质衫马上留下一道痕迹,刷子啪地掉下,四处溅溢。
他心眼好多,这样的人不能相处,动辄都是伤。
伍莎莎转身就跑。
他为什么不能像这边的人那样好相处?大家每天都笑嘻嘻的多开心。
“别跑!危险!”姜浙东在后面嘶吼,风吹散了他的声音。她自顾自的往前跑,脚涉进水中也没感觉。水淹上了她的小腿。姜浙东一双长腿也踩进冰凉的海水中,赶上满怀难堪情绪的伍莎莎,猿臂抓住了她将她搂入怀中。
浓烈的男人气息顿时笼罩她的呼吸,她娇小的个子困在男性的胸膛,小得不可思议。
“我不是故意的!”他不懂她的心思起伏却见不得她掉泪。
“你脑子病得不轻。”她的气还没消。
“你好胆再说一遍!”瞧,马上就翻脸了。
“我不想被吆来喝去被骂着玩。”
“我没有骂过你一个字。”她为什么这么难搞?
“我是个人,是个女人,我也有情绪有心情我不是阿猫阿狗,你高兴的时候叫来摸一摸,不高兴的时候丢一边去。”
“我哪里把你当猫狗了?”这更冤枉了。
他说不通的。“你的脖子以上净装着垃圾。”
“我喜欢你不代表可以容忍你随便骂我。”
她也知道自己说得过分了,瘪了瘪嘴。
可是这次不骂个痛快,下次呜,她有病啊,还想什么下次,没有什么下一次了啦!
“我只是试图跟你沟通。”
“你鸡同鸭讲。”
“很庆幸我们到最后有了共识。”她瞧着箍住她不放的胳臂,流过泪的脸蛋神情黯淡。
一个心思多诡,一个真性情:一个南辕,一个北辙,想兜在一起,有点难,难,很难。
人工棕榈叶随风飘荡,穿透树梢的阳光照射在来这里休闲度假的男男女女,无垠的绿草皮是高尔夫球爱好者的天堂,主题公园是亲子同乐的好地方,满是鲨鱼牙齿、巨大多彩贝壳的贩卖场,训练有素的俊男美女服务人员,不停歇的阳光像是为了这里的人闪耀璀璨,一张鲜透艳丽的图片活生生的上演着。
这里,不是图片,也不是旅游书,是一家星级的大饭店。
wolf集团饭店,台湾据点。十五层楼的高度,地中海建筑的白墙蓝顶,优美、典雅。
顶楼的办公室里。
最后一个泥红章印子盖在文件上,阖上卷宗,姜浙东将其递给办公桌前等待的秘书。
“三先生,我认为再看一遍比较保险。”身着三件武西装的秘书块头很大,要是忽略脖子以上的好皮相,看起来比较像保镖。
美金高达四亿的合并投资案,舍秘书当着当事者的面重新翻看,不是他怀疑总裁的能力,而是最近突槌的频率有点惊人,身为饭店经营者的贴身助理,他家世代都是w01f集团的秘书群,容不得有丝毫差错的。
“你直说,这次又哪里出问题?”大办公桌后的人动手拉了一直让他透不过气的领带,往舒服的旋转椅子里倒。
继昨天签错名字的乌龙事件后,他不会又重蹈覆辙吧?他是怎么了?
“这不是普通的企划案,跟w01f合作的主题公园是公司今年最大的案子,你看过以后就要交付执行的。”
“舍秘书,说重点。”这秘书什么都好,就是说话不够一针见血。
“三先生,你不觉得你在合约书上多填了个零?”四亿耶,又多个零,大家把指头全部剁下来也不够赔。
“什么?”他竟然犯下不可能的错误。
姜浙东拿回卷宗,果然。
“三先生,我看你收假收得有点不情愿是吗?”根据诸多兄弟互相交换的情报显示,他目前这个老板王子是最不管事的,也就是说,论秘书的歹命度,他居冠。
之前自动延长假期,乐不思蜀的人是回到工作岗位了,他还一度以为工作压力终于可以减轻,谁知道
“我的脸上已经写得这么明显了吗?”姜浙东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明明眼睛看的是重要的合约,精神却怎么都无法集中。
“三先生,你的职业倦怠症一直没痊愈吗?”尽忠职守的舍秘书只能苦笑,要是主子捅的楼子够多,他加班的天数恐怕要无限延长直到寿终的那天。
可是另一方面他更要担心三先生万一倦勤,那他这个苦命的秘书要何去何从咧?虽然这时代不流行从一而终了,但是,他不想换老板。
他绝对是家族中最短命的一个。
“等我作决定的时候我会第一个通知你的,你去忙吧。”
“是。”想来他这阵子需要更用心的盯着三先生的行动,要不然几时会成为弃儿都不晓得呢。
下班后先去买个睡袋吧,镇守在公司里,巨细靡遗,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光,可是这一来,他的命苦程度
“三先生,年度重要会议的时间快到了。”舍秘书比比腕上的表要主子注意,该他的工作绝对不会出错的。
谁知道姜浙东已经把眼光调到落地窗外面,压根是舍秘书自己比手画脚上演独脚戏的戏码。
没人理会。
他冒死继续上奏。“大先生还有几位股东已经在会议室等你。”